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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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忍辱负重的两年,一想到楚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痛苦,而且那些痛苦都是由韩家人带来的,他便没资格说痛。

     房间静寂了一会儿,韩越去蹭楚慈的发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再多对不起,都无法弥补,我再说多少遍都可以。

    我是真的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就记住你,忘不了你,可我就是……我浑蛋,那么对你。

    我一直想和你好好白头到老,就像普通情侣那样过,但我从没让你快乐过。

    ”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因为一场争吵,一次受伤。

    天意难测,这竟是他们日后相处的基调,充满了韩越单方面的暴力和楚慈的隐忍不发,充满了不快和愤怒,而从来没有一个称得上幸福的时刻。

    楚慈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习以为常的冷漠,他以为只要让韩越发泄完就好了,但每次事后,韩越帮他清理好抱回床上,沉默地抚摸他颤抖的眼睫,他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并没有快意。

     而韩越,他明明知道楚慈吃软不吃硬,可总是急躁地向他索取关注,渴望温情,到头来恼羞成怒,肆无忌惮地把脾气发泄在楚慈身上,事后又后悔。

    如果自己每次讲话能温柔一点,动作再轻一点,凡事先征求楚慈的意见,他们之间会不会没有那么剑拔弩张? 韩老司令在几天后脱离了危险期,醒了过来。

    韩越去医院尽孝,又是切水果又是叫护士的,看得司令夫人热泪盈眶。

    只有韩越自己知道,他是问心有愧。

    杀兄仇人被自己藏起来住在家里,他已然背叛了自己的姓氏,站在了母亲和家族的对立面。

     老头子特地把夫人支出去,跟韩越说了一番话。

    冤冤相报何时了?到底是韩家欠了楚慈。

    韩越磕了头,走出医院,眼睛一阵酸楚。

    他心里既有对家族的愧疚,恨恨地想掐住楚慈那截细长的脖颈,又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绞痛,他依然绝望而悲哀地爱着楚慈。

     如果你死了,许多人一定会拍手叫好吧,谁为你哭呢? 晚上他又一次把任家远叫到家里帮楚慈检查身体。

    他最近吃不下东西,不管韩越怎么威逼利诱,食量也只有之前的一半。

    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抱着怀里只剩硌手的感觉。

    韩越这回没跟他大发脾气,而是走到阳台点了支烟,拨通了任家远的电话。

     半小时后,任家远到了。

     “你又把人折腾成什么样……韩越,你要不是我兄弟,我早就告你虐待了。

    ” “你怎么骂我都成。

    ”韩越出奇地没回嘴,“先给人看看。

    ” 任家远只做了简单的检体诊断,家里没有医院的设备和仪器,更精细的检查也做不了,只能知道楚慈没有发烧或炎症,食欲减退只有可能是胃病发作和情绪问题所致。

    他从卧室里出来,和韩越说:“这一天天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就打算让他一直这样?一辈子见不得光,见不得人?我看比起上刑场,他身体先熬不住!” 烟灰缸里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