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枪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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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干体力活儿留下的。

     任意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模糊地解释道:“小时候帮奶奶洗衣服。

    ” 傅言归晚上直到半夜才回来,车子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任意的房间朝北,窗口正对着地库入口。

    车灯从窗外一闪而过,任意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几个人从三辆车上下来,傅言归将染了血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到地库垃圾桶里,回头跟梁都和齐姜说:“你们俩别回去了。

    ” 他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如果哪天出门办事沾了血死了人,是要在一起住一晚上的。

    一来缓解一下高度紧张的精神,二来也预防对手做困兽犹斗。

     梁都和齐姜在得月台有自己的房间,在主楼二层。

    三人一起上了电梯,镜面上映出三张面色各异的脸。

    梁都沉静,齐姜亢奋,傅言归闭目养神。

     alpha杀戮过后的神经鼓噪着,三个人就算经历过多次生死时刻,也依然控制不了来自身体的本能。

     “晚上吃宵夜吗?”齐姜问。

     “吃,小龙虾,黑啤,还要烤海鲜。

    ”梁都边说边拿着手机发信息。

     “给你老婆报平安?”齐姜歪头扫了一眼,问。

     “说一声,不然他睡不着。

    ” “嗯,好男人。

    ”齐姜竖起大拇指,“坚持住。

    ” 电梯门开了,先停在二楼,傅言归睁开眼,说:“你们吃吧,我不饿。

    ” 壁灯开了两盏,走廊里静悄悄的,基站里的维克多见到傅言归,便迅速滑动过来。

     傅言归在门口站定,低头看着维克多转了个身,后面的储物格里放着两个纸袋。

    他拿出来一只,将细绳解开,从里面掏出来一块圆墩墩的饼干,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这味道还真是太熟悉了。

    他曾经吃过很多年。

     黄油太少,蛋液太多,火候太过。

     傅言归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纸袋扔回储物格,跟维克多说:“太难吃了,从哪儿来的扔哪儿去。

    ” 维克多收到指令,又在原地转了一圈,竟然滑到任意门前,咚咚咚敲起了门——它所有的行为准则都以傅言归的指令为优先项,如果此刻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它是不能踏实回基站充电了。

     任意很快就开了门,应该醒了一阵子了,或者压根没睡。

    他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前,接过那两袋饼干,抬眼去看傅言归。

    大概鼓足了勇气,他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傅言归不远不近,将手里的饼干往前送了送。

     “……给。

    ” 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就算脱了外套,傅言归身上的杀戮气和血腥气依然明显。

    任意闻到了,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他似乎突然有点着急,张口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傅言归姿态闲散地站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伸手接过任意手里的纸袋,然后毫无预警地,扔到了任意身上。

     纸袋打在胸口,又掉在地板上,像个盛满了水的气球落地,噗一声响,饼干滚出来,一地碎屑。

     任意像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愣了许久才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言归。

    他的眼底藏了天大的伤心事,这会儿毫无遮掩地跑出来,像是完全傻了。

     傅言归说:“别再让我见到这种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