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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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南周去北周,行路计划过庐州,经淮南西路,进入北周辖域。

    之后再通北周的汴京路,直入北周都城汴京。

     即使南周小公子身弱体乏,经上两三个月,也能用最快的行程到达北周。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况。

    实际上,恐怕不会如此容易。

     比如现在,才上路了两日,护行车队便中途休憩了七次。

    毕竟小公子一会儿口渴,一会儿头晕,一会儿又喊心口疼。

     雪荔被“秦月夜”的人缠住,不断告状—— “冬君,你管管那小公子吧。

    我们只负责送他去汴京,春君从未说过,他想吃个野味我们得为他去打猎,他想喝个杨枝露儿我们得去镇上排队给他买。

    这哪里是公子,这是祖宗。

    ” “冬君,小公子坐车坐得身子酸痛,问我们怎么办。

    ” “冬君,他说无事不从容,他要停下来赏花。

    ” 对此,骑在马上的雪荔一一回复:“原谅他。

    ” “照顾他。

    ” “尊重他。

    ” 下属们:“……” 回复完了,雪荔拢一拢身上的斗笠薄纱,继续赶路。

     她其实不在乎这些。

     无论是小公子,还是“秦月夜”的手下,抑或是自从上路后就时不时来烦她的侍卫粱尘……在她眼中都一样。

     他们都是没有意义的,聒噪的。

    可是宋挽风教过她,不是所有没意义的事物都要消失。

    她没有兴趣,是她出了问题,不是旁人的问题。

    所以她只要不理会,绕过他们走便是。

     对如今的雪荔来说,真正麻烦的是,出了建业后,她本想独身离开车队,甩下这些手下和小公子主仆三人。

    但因为他们持续不断地折腾出事情,又找她来解决,导致雪荔根本没有独处的时间。

     她找不到机会甩开这些人。

     此时,手下甲乙丙骑着马跟随雪荔,在雪荔耳边叽叽歪歪告状。

     雪荔则自顾自地屏蔽他们,兀自思考:难道要杀光他们,自己才走得了吗? 隔着纱幕,雪荔的目光落到杀手们身上,再慢慢抬起,扭头看身后跟着的古朴马车。

     雪荔在心中计算一番,然后放弃:人太多了,有二十以上。

    一一杀过去,太累。

     她得想个更简单点的法子。

     雪荔便盯着这行车队中的唯一马车。

     她渐渐有了一个有希望的主意:那主仆三人,和“秦月夜”的人不是很对付。

    小公子更是麻烦精,让杀手们不堪其扰。

     林夜就是她的机会。

     -- “她第五次回头了。

    ” 骑马跟在马车旁的粱尘碎碎念。

     斗笠少女再次转头时,粱尘肯定道:“她必然是在看公子。

    ” 马车中传来少年公子疲惫而带笑的声音:“那不是理所当然嘛?本公子是这一路上,唯一值得看的宝贝了。

    ” 骑马在另一旁行走的阿曾不置可否地嗤笑一声。

     车中林夜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自吹自擂:“本公子样貌好,心地善良,脾气更好,还有钱有地位……哎,我都要忍不住看自己两眼了。

    前面有湖么,本公子要临湖自照。

    ” 阿曾提醒:“小孔雀,临湖自照会吹风,你悠着点儿。

    ” 粱尘却很赞同林夜:“公子确实值得。

    不过公子,我还是觉得那位冬君很危险,很熟悉。

    跟她一起上路,实在不安全。

    ” 车中的林夜虚弱地咳嗽两声,没说话。

     阿曾和粱尘都骑马在外,自然看不到林夜此时脸白如纸,密汗如冰水。

     三月时光,春日融融,而车中的少年裹着厚衾,如同一团要消融在日光下的雪。

     他知道这是药浴的缘故。

     神医要将封血的针留在他心脉处,便需要药浴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