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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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客盘算的极好,却不料魏观在宫中常年与这些物事打交道,远比她想的更为敏锐。

    蛊虫入体,不过一息他便清明起来,转瞬辨明了因由。

     “滚!把虫子拿出去!谁准许你用这法子的?!这毒在我身上十来年了,不用你胡乱操心,逞这样的本事!” 惊怕如洪水一般滔天而来,将他扑打在浪潮里,他惯不会好言好语,一开口便似不知好歹的恨与怒。

     情字极时总如此,烈火灼心,怕是真,恨也是真……他想要刀客爱他,却绝不愿她如此…… 她是浩荡长风啊……是明耀的炽金辰光,是万千话本说书人愿讲来万万遍的好梦,是永远的明澈的双眼,胆大妄为、快意江湖,欲与天公相比高。

     而他是水下腐烂的荇藻,是溺水的恶兽,紧拽着她漫不经心垂下的细草茎,怕她离去,更怕折损她的锋芒…… 他从前听人讲……买金买玉从不敢买好物,只有那些有瑕疵,方觉留得住,他那时嗤之以鼻,到今日方知不假…… 便此无用一身,唯有些粉红皮囊,破铜烂钱。

    虽是步步紧逼,步步算计,又如何留住她…… 魏观攥紧手,只觉得胸腔间有一种欲呕的苦意……气血逆冲而上,他推开刀客的手,伏在榻边,连连呛咳着…… 堆叠的酒坛摔落而下,骤然浓烈的酒香里,噼里啪啦一地碎裂。

    刀客抬手封住魏观的气海,不管他的推拒,制住他的双手,拭了拭他唇角的血。

     他的路行的太窄,没给旁人留余地,也没给自己留余地……打京城至今,他从来紧绷着一根弦,动辄有断裂之患,刀客看的分明。

     “阿观,我行事如此,你不需太过挂怀”,她开口言声,仍存着疏阔一身的笑意,仍是那副见过大江大河、百样世人的宽容,也仿佛世人皆不在其中。

     魏观恨意更胜,怨怼、羞怒、恨恼一齐俱来,他挣扎不开,便直刺刺的盯着刀客,像是想要撕下一块肉来。

     “你瞧,我这样说,你更不开心了……” 刀客笑叹了一声,捻了捻他的发丝,让人辨不出前一句的真假。

     她半蹲下来,拽起魏观的手,亲了亲他沾血的指尖,“当然,若不是你,我也未必会去寻个这样的蛊虫来,苦乐同担,你身我身,有点像比目并蒂之类的,听起来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