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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啊!干吗不吃!我现在就吃!”支侜还是气,伸手要去拿那罐开了的凤梨罐头,彰桂林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警告他:“你出去!” 彰桂林也生气了。

    火苗在眼里窜。

    火山又开始往外喷灰了,濒临爆发。

    这点火山灰喷在支侜身上纯属火上浇油了,他也犯了倔,脑袋里好像就剩下一根筋了,就想和彰桂林对着杠。

    右手的伤口开始痛,越痛越气,非得去偷吃了一片凤梨,嚼着说:“我知道了,你看见我就来气是吧?对谁都能好声好气的,就是对我不行是吧?你就是专门对我发病的狂犬病啊?我到底怎么你了我,你到底想我做什么,你说吧,你想我那时候去找你爸,去找校长,还是登报声明那天和你在家里乱搞的是我支侜?这现实吗?这能改变什么啊?” 彰桂林开始切猪肉:“我恨死你了不行吗?”手很稳,咬牙切齿。

     “那你还做饭给我吃?” “我下毒毒死你!” “千万别下在菜里,不然你们一家子和我陪葬!” 彰桂林扭头看着支侜,恨不得要扑上去咬开他喉咙似的,这时彰玉林从外面进来了,卷起衣袖打发支侜出去,手自己来帮忙。

    支侜再看彰桂林,他竟在转瞬间就压抑了怒火,低头专注地备菜。

    支侜算是摸清他的路数了----在家人面前,彰桂林绝不会发脾气,但压抑怒火显然让他很难受。

    他又变得很单薄了。

    纸片一样挂在夕阳的阴影里。

     彰玉林开了厨房的所有灯,又来客气地和支侜说话,笑脸相迎。

    支侜是彰桂林的老同学,老朋友,他们欢迎他,他们会为他准备丰盛的晚餐。

    她希望他能带给自己生病的弟弟一些精神的慰藉。

    她不知道他就是害的她弟弟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的始作俑者。

     支侜实在待不下去了,说:“我就是来和桂林说一声,我真的是约了人了,我爸妈安排的相亲,不得不去,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下次,下次我下厨!” 他这么一说,彰玉林不好留他,叫了橙橙过来,一块儿送客。

    支侜下了楼,站在楼下望了望,天黑了,月亮出来了,半圆,黄而发亮。

    他点了根烟,抽了一阵,骂了自己一句:“我算什么始作俑者?他妈的。

    ” 高中那会儿他从没强迫过彰桂林。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你情我愿。

    感情里哪有什么被害人和加害人啊!要怪只能怪彰桂林他爸不开明,只能怪社会不包容,可绝对赖不到他的头上。

    支侜释然了,踏着月色回了家。

    接下来好几天他都没见到彰桂林,他也没再去打探过他的下落,反正彰桂林的事他不想掺和了,谁成天没事给自己找气受啊,再者,上床打炮这种事哪还有非谁不可的。

    中秋前一天,支侜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