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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看从积雪的林中冒出夏日的太阳。

     他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喘息贴着耳廓缠上来,漂亮细薄的眼帘就跟着蝉翼似的颤动。

     夏理于是瞥向徐知竞的颌角,故作纯情地亲亲对方,伏在对方肩上,猫一样倦怠地看被包下的雪场里除了纯白什么都没有剩下的雪道。

     徐知竞过了一会儿才把他扯开,显得有些困惑地沉默了片刻,打量道:“你也太有趣了吧。

    ” ----有趣? ----有趣什么? 夏理心想,徐知竞大概是搞错了,他是世界上最无趣的人。

     夏理没有梦想也没有目标,不存在爱好,更不期待未来。

     他只要当下的快乐。

     要立刻掩盖所有不知为何诞生的苦涩,拿即时生效的愉悦将每一瞬填满。

     雪杖刺在泥里,被碰到便倒下,发出难以描述的一声脆响。

     夏理的心跟着很重地抽搐了两下,将平展的眉心揉皱了,又叫他否定伪装出来的毫无意义的爱。

     他别过脸,光影顺着鼻梁分隔,优柔而古典地在靠近徐知竞的一侧沾上叶片间散落的光斑,刻出被太阳烫得温热的璀璨泪痕。

     “徐知竞。

    ” “嗯?” 夏理叫了徐知竞的名字却不看对方。

     他想起纪星唯说过的话,不知所措地开始思考究竟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

     玩物无疑是要温驯的,然而夏理并非真的全然忘记了更久之前的徐知竞。

     纯粹的物质交换当然可以买他的乖巧顺从,偏偏徐知竞登场太早,留下一道空远的影子,总让夏理心存妄念。

     十六岁的徐知竞不会掐他的臀肉,不会沉着声命令他塌腰。

     十六岁的徐知竞有最明朗温和的形象,以至于一度越过了唐颂,让夏理误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说讨厌。

     夏理蹲下身去捡雪杖,抬眼时莫名又想起昨夜他们在酒店里做过什么。

     徐知竞居高临下地看他,突然就和记忆里一样,伸出手,将他的下巴托了起来。

     “这么喜欢唐颂?” 夏理实际上不明白徐知竞为什么这么说。

     从翻出围栏的那刻起,他们之间的谈话从来都与唐颂无关。

     他懒得揣摩对方的想法,敷衍着‘嗯’了一声,站起来试图接着把吻送到徐知竞嘴边。

     对方似乎有些抗拒,冷着脸不作回应。

     夏理自讨没趣地在徐知竞嘴唇上碰了几下,见得不到回馈,索性褪下了根本演不好的迷恋,照旧省略对白,兀自往雪道的方向走回去。

     他觉得徐知竞好像小朋友闹脾气。

     分明前夜还在逼他说喜欢,这会儿又连亲吻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