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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濛的回音。

     “出尔反尔好玩吗?”徐知竞问道。

     夏理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在说些什么,水珠堵在耳道里,听什么都像绵远的幻觉。

     他沉默地攥着徐知竞,修剪整齐的指尖深深卡进在纽约时留下的咬痕。

     刚结痂的伤口被再度剥离,成为徐知竞小臂上崭新的血印,带来持续的,不同于夏理的痛楚,让两人的纠缠变得更像永无止境的诅咒。

     对于夏理来说,爱就是恒久的疼痛。

     无论是母亲也好,徐知竞也罢,只要在他心底滋生出些许应当被定义成爱的东西,痛苦便会随之而来。

     夏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

     徐知竞的提问一点点消逝在乳白色的薄雾中,在短暂寂静过后换上夏理无措的轻叫。

     夏理说不出话,好像被阻塞的实际并非听觉,而是他的声带。

     他发出小动物一样幽微的呜咽,从喉咙里细弱地挤出来,绕进空气,和水声一起断断续续地响。

     徐知竞梳他被沾湿的头发,指尖穿过发梢,好耐心地安抚。

     可夏理的隐痛已经藏不下去了,连眼泪都无法令其休止,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宣泄的方式。

     徐知竞真的喜欢他吗?夏理想到。

     徐知竞喜欢的难道不也是曾经的夏理吗? 没有人会为一个笑都笑不出来的木头人心动,遑论连爱都唾手可得的徐知竞。

     夏理甚至混乱到理不清此刻的自己是在为割裂的人生而烦恼,还是为了那点也许诞生过,又迅速被扼杀的悸动。

     爱欲和死欲在同一秒萌发。

     前者一瞬便死亡,后者却被滋养着壮大。

     他突然起身,跌出浴缸也要往前爬,爬到玄关那个藏着把转轮手枪的柜子旁,哆哆嗦嗦往空置的弹巢里塞上子弹,又一次举枪对准了自己。

     “徐知竞……” 夏理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直到此刻还要念徐知竞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不立刻扣下扳机,不知道为什么要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还在伤心难过。

     电影里的爱情再痛苦也会有些许甜蜜。

     然而夏理切身品尝到的却仅有苦涩。

     他怀疑就连自己假想出来的都并非爱情,而是一种劣质的致幻剂,短暂地欺骗大脑,哄他一直坚持到这一秒。

     夏理尝试表达,不知怎么,说出口的永远都只有徐知竞三个字。

     过速的呼吸裹挟起强烈的虚浮感,伴随反胃与颤栗,让夏理完全没有办法把枪好好握在手里。

     他盯着徐知竞走近,轻而易举将枪接过去。

     那动作甚至不能算是抢夺,仅仅只是一次寻常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