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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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景渊帝永湛有些疲倦地半阖了双眼,伸手接过药碗,皱眉吞着那漆黑的药汁;吞药的动作如前从容,仿佛失去了味觉一般。

    也许他只是习惯了。

    苦药吞完,清水入口都有回甘。

    他咬紧牙关,忍下腹中作呕之感,耐得片刻,直到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才算是缓过来。

     秋风将太液湖上的水汽与周围飘摇树木的清香裹在一处送来,叫他此刻闻来,像一剂微苦的药,却透着熨帖的味道。

     比之当初孙圣手所言,他已是向天借命,多活十数载了——该知足的。

     至冬日,景渊帝病情越发加重,更添了咳血之症。

    整个太医院无人敢下断论,唯有他多年来私下所用的医者大着胆子道:“好不好的,就看开春了。

    ”然而景渊帝察言观色,自知多半是不能好的,只将消息锁死,对外一切如常。

    是以举国上下,竟几无人知当今圣上已是病入膏肓。

     成烨安排了人手在内务府等处,虽然不知内情,然而却也知道皇帝越来越少露面了——不知有什么古怪。

    他那厢关起门来,与诸合谋皇孙猜测未定,忽然就接了圣旨,竟是皇帝要面见他——把几个皇孙唬得一时都面如土色,只道事发,几乎不曾当席吓尿。

     还是成烨略镇定些,整一整衣冠,沉声道:“不必惊慌,是福是祸,总要去一趟才知道。

    ”他又道:“若我回不来了,行动就提前到今夜实施。

    ”尾音发颤,却也并非不怕。

     成烨这一刻钟的进宫路,心事几度翻覆,一时极为惧怕是东窗事发、身心发冷、如坠冰窟,怕到极处忽又生恨,咬牙对自己赌咒发誓,绝不像死去的父亲那样投降乞怜,死得叫人齿冷,他就是死,也要死出悲剧英雄的风范;一时又出神,想着他在禁宫与皇帝周旋,背地里计划竟然顺利进行,仿佛刹那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