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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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请崔沂的,正是李宴的人。

     那名内侍一身宫装,神情温婉,举止娴雅,显然是李宴近侧心腹。

    她竟然知道那日李宴带着李昭宁偷偷来过崔府,笑容可掬地这崔沂说:“殿下自那日之后,几乎日日念着您。

    好在今日终于得了空,终于可以请得姑娘入殿一叙。

    “ 崔沂随她七绕八绕,穿过层层帷幕与回廊,最后走进一间小巧的内室。

    与外头珠帘玉案的华美相比,这处清静得近乎冷清,只在榻旁燃着一盆银炭,火光暖黄,照得四壁也透着一层柔色。

     榻上倚靠的,正是李昭宁。

     她穿一袭浅绛色宫装,披着织金薄衫,见崔沂进来,方要起身,崔沂忙低头欲行礼,却被她轻声止住:“这里没有旁人,不必拘礼,快坐过来。

    ” 崔沂应声走近,刚想开口,炭火的热意扑面而来,额头立时渗出汗来。

    她悄悄扯了扯袖口,偷偷松快松快。

     李昭宁瞧见了,莞尔一笑,语气里竟带着些歉意:“宫里暖得过头了些,我身子弱,御医说不能着凉。

    苦了你了。

    ” 眼前的李昭宁,和那日来崔府的她好像不一样。

    宫中层层帘幔仿佛把人隔开了几重距离,想起刚刚宦官宣读的礼单,崔沂忽然有些踌躇,开始后悔起自己准备的礼物。

     那日她给昭宁讲庄子上的事情,看她听得欢喜,得知她即将及笄,便寻了些市井小物,又亲手绣了一个香囊,通通装入一个匣子里,想着她大约会喜欢。

    可如今,看着眼前女子身上上好的绸缎与绣金,她还是迟疑了。

     李昭宁看出崔沂的犹豫,也不点破,只等着她在身边坐下,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

    眼角余光瞥见了崔沂带的包袱,便知是准备好的生辰礼,清泠泠的眸子里竟然带上了一些促狭的笑意。

     “你带的是什么?”她低声问道,语气轻快,“快拿出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