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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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乎还和年轻时一样俊朗。

     我母亲没有哭,只是吻了他,很久。

     她说:“阿瓒,辛苦你了。

    ” 那苦苦挣扎又充满感激的十年里,他对母亲的爱与责任,对过往的遗憾悔恨,对理想的坚持求索,对人生的迷茫和庆幸,对生命的渴望和珍惜,都在那一声枪响中,随着他的离去,烟消云散了。

    。

     之后一些年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母亲在埃沙两国战争的访问期间,为救一个小孩,被流弹击中。

     她被运回国时,棺木上盖着国旗。

     那时我和叙之跟着爷爷外婆去机场接她,忽然想起父亲下葬时,母亲说:“真遗憾,阿瓒的棺木上应该盖国旗呢。

    ” 停机坪上的风吹动了国旗。

    我想,冥冥之中,竟有这样的安排。

     我见过母亲的遗容,平静,祥和。

    我想,她或许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见父亲了。

    毕竟,我曾听她说,她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给他。

     写到这儿,我大概终于明白了战争究竟是什么。

     是一种长久的伤痛。

     这种伤痛能跨越时间,空间,甚至跨越世代。

     在那场战争结束的二十二年后,远在波士顿,不满二十一岁的我,竟在一种隐秘的情绪驱动中,在落笔写到这段话时,泪流满面。

     但是,我不能写太多了,苦难叫人厌烦,叫人排斥。

    我还是应该说一些能叫大家微笑释然的事。

     每每忆起父母,我虽然遗憾他们没参与我更多的人生,但也很感激:谢谢他们那么温柔地拥抱我,给了我那么美好的人生。

    让我在每次忆起他们时,遗憾,却又感觉被温暖环绕着。

    他们在一起的那么多年,没有一天分离过。

    虽然是因为父亲的病情,让他无法离开母亲。

    但也更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