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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签字,关医生。

    ”巡回护士提醒着台上下来的关越。

     男人脱下沾着一点血迹的手术衣,扔进衣篓,转身在手术记录单上签字。

     那双骨节标致而又分明的手和无菌手套亲密接触太久,蒙上一层湿汗。

     “好,我先走了。

    ”男人执笔,行云流水的签上姓名。

     台上的小师弟点点脑袋:“行,我还有最后一个孔缝完就好了,师兄等会一起……”吃饭不。

     话音未落,手术间的门便“嗡”的一声打开,男人便匆匆离开。

     门隔了几秒,又“嗡”的合上。

     麻醉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关医生今天就没从手术台下来,估计这会肯定倒头就睡了,哪有力气约饭。

    ” 的确,这会关越没力气约饭,也没时间睡觉。

     在更衣室的浴间冲了个澡,便往停车场赶。

     连着做了三台阑尾,又加了一台胆道重建,这会眼睛看什么都带着点血色,糊糊的。

     开车都费劲儿了,掐着时间,不算宽裕,男人干脆请了个代驾。

     赶到约定的咖啡店时,离定好的五点只剩十分钟。

     还剩十分钟。

     裴栖在扶梯上,眼睁睁看着往通云街方向的5号线合上了玻璃门,飞驰而去。

     没关系,等下一辆吧。

     反正必然是要迟到了。

     等地铁的间隙,青年翻着和三姨的聊天记录。

     找到了相亲对象的联系电话。

     他不太擅长打电话,心理建设了三秒后,才按下拨号。

     “嘟----” “嘟----” 大概是第五个“嘟”后,电话接通。

     “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音节。

     裴栖握着手机,顿了顿:“不好意思,管医生,我可能要迟一点到。

    ” 电话里没有即刻传来回音。

     青年的指尖敲了敲手机外的透明壳,抿唇。

     “没事。

    ”又过了几秒,听筒里沉稳的男声递出两个音节。

     裴栖正欲开口说结束语的同时,电话里的男声再度开口:“只是,抱歉。

    ” 裴栖:“什么?” 听筒里的声线异常清晰,附着一层磁性:“我姓关。

    ” “……”青年敲着手机壳的指尖蓦地定住,将唇瓣抿得更紧。

     他明明记得三姨和自己说的是“管医生”来着…… 这一年到头的,不知道要空耳多少回。

     感觉得抽空去医院检查检查耳朵。

     青年愣神的同时,听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回应,管…不对,关医生生气了? 嗯。

    、 的确是很不礼貌。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