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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后,林一航有种逃过一劫的松懈感。

    他用被子把头蒙住,还是忍不住又开始无声地流泪,各种负面情绪在被子里氤氲,密不透风地把他罩住了。

     他竟没出息地逃跑了。

    可逃得了一时,还能一直逃下去吗?林一航很凄然地想。

    他回顾近日以来发生的事,一面害怕,一面又为自己感到不争,最后陷入了长久的迷惘---- 他要怎么办呢? 他先前已经被这些人逼得濒临失控了。

    他以前总不敢设想失控的后果如何,现在竟觉得失控了也不错,他希望那个暴戾的自己能替他狠狠教训一番那些人。

    他甚至觉得,杀人也是可以的,快意过后偿命就是,他不想再痛苦下去。

     但这种想法无疑也是懦弱的,靠疾病去反抗,他自己都觉得滑稽,他也不敢去实践,终究只能是躲在被子里无助地哭,继续茫然地想,可任凭他想破了头,也得不出一个具象化的答案。

     难道真的命该如此么? 林一航想起那夜医院中他看到秦铮满身的伤,又掀开被子看看自己满身的伤,觉得二者应该是差不多的疼。

     既然都会疼,打抑或是被打,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不能真的杀人,那他就要毫无作为么? ……他想像秦铮一样去打一架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秦铮都没发现林一航一连两天不曾去上学,他被老师抓了壮丁,天天放学后都要被叫去办公室帮忙阅卷,晚上回家的时间直逼十点。

     两天正好放榜,秦铮这回考得不错,年级第七,少不了要请兄弟们顿吃的,大家一合计,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就去火锅店了。

     陆陆续续落了座,等上菜时难免要讨论刚出来的成绩,几家欢喜几家愁,比较一致的是都在吐槽这回的数理出卷太难,尤其是物理最后一题,全年级做出来的人屈指可数。

     秦铮坐着玩手机,时不时搭个腔,听他们说起物理,心念一动。

     他是为数不多做出来了的几个,物理直接拿了满分,其实是托了那小结巴的福。

    他后来拿了林一航写的那张草稿纸去问过物理老头儿,条分缕析地整明白了,考理综时正好是物理老头儿监考,特地对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他一头雾水,直到做到最后一题时才悟了---- 这是那竞赛题的变形题,变得也不复杂,他很顺畅地就做出来了。

     物理老头儿在走道上转悠时在他旁边瞄了一瞄,又意味深长地笑了。

    秦铮也笑,知道自己妥了。

     不知道那小结巴考得怎样? 自打月假的那一题过后,秦铮就隐隐觉得林一航应该是个学霸,这回学校实行新制度,每个班少不了要换波血,他有可能要和小结巴同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