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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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拐过院门,经过高大的槐树步入主院,纪淮舟回了屋。

     屋内坐着一个人,那人与纪淮舟身量相当,装束相同,气质相似,脸也一模一样,站在一处恐怕连老皇帝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儿子。

     见到纪淮舟,他匆忙起身行礼。

     纪淮舟扶起那人臂膀,笑吟吟道:“子越,今日辛苦你了。

    ” 应子越瞟了纪淮舟一眼,目光落在纪淮舟扶住自己的双手上,快速垂下眼眸,神情有些不太自在。

     “不辛苦。

    殿下,我替您将脸上易容去除吧。

    ” 纪淮舟颔首。

     他在圈椅中坐下,在应子越一点点的擦拭中,逐渐恢复了原本样貌。

     应子越一边为纪淮舟除着脸上东西,一边对纪淮舟讲述今日情形。

    他详尽地复述了自己与纪灏文的交谈内容,包括纪灏文的眼神动作,也分毫不差地在纪淮舟面前还原。

     纪淮舟听罢,心中有了计较。

     纪灏文性子多疑,对心怀疑虑之事总会三番五次探查。

    据他判断,纪灏文此时已信了八|九成。

    下次在宫中遇见纪灏文时,纪灏文必会再做最后一次试探,方能确信自己今日是真的认错了人。

     纪淮舟思索片刻,对应子越道:“你也将易容除了吧。

    ” 应子越点头应是,转身离开。

     “你……”纪淮舟本是让应子越在这儿直接除去易容,结果他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纪淮舟不由失笑。

     阳光斜斜闯过窗户,照亮了半块墙壁。

     纪淮舟伏在书房案上,查看萧公今日派人送来的文书。

     从各地官员呈上来的奏折看,大乾近日还算太平。

    然而,不少州官都是尸位素餐之徒,奏折中有多少可信之语就未可知了。

     萧公将去年黔南几州的官员奏报汇辑成文,让他根据这些奏报来判断黔南实状。

     这并非易事,只锦州一处就耗费了大半日。

     暮色渐起,周照吉进来掌灯,见纪淮舟正在翻看黔南舆图,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水滴铜漏,箭舟上浮。

     纪淮舟比对着锦州地形,查寻奏报中的破绽,滴漏声灌入耳中,他一抬头,已是戌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