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灯
    眼前这间房虽是客房,布置却无半点敷衍,两米宽的大床上墨蓝色真丝床单直垂到脚感柔软的长绒地毯上,靛青色哑光厚绸料窗帘上绣着陆家随处可见的水波纹,床头一盏柔和的黄铜台灯点缀,烘托得房间雅致又贵气。

     他将楚然安置好后自己也更衣躺下。

    在外面谈事情奔波了一整天,这一刻才觉到一种稳妥的舒宜。

    关了灯,黑暗里他翻身揉了揉楚然软嫩的唇,挨着秀气的耳垂低声说了句:“楚楚,晚安。

    ” 楚然对他而言是亲手养成的爱人,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不管楚然如何表达不喜欢,他都坚持每晚跟楚然说句晚安,这种纯情的仪式感与他风流跋扈的外在很不相衬,像烈犬叼着胡萝卜。

     第二天一早楚然醒来时天光已大亮,不过房间里的光线依旧柔和,窗帘没有拉开。

     身上虽然未着寸缕却很干爽,看来陆行舟替自己清理过了。

    他扭头一看,旁边有睡过的痕迹但眼下空无一人,可能陆行舟已经早起去公司了吧,没叫醒自己。

     惯例就是这样,他们在起床这件事上互不打扰。

    楚然嗜睡,陆行舟却永远能在七点多的时候自然醒,然后在早九点准时赶到公司开始一天的忙碌。

    陆行舟在工作上很尽心尽力,一方面是出于野心,另一方面是对家族的责任感。

     他有个大哥,名叫陆和泽,两人的父母早年不在了,此后兄弟俩合力支撑泽川基业,个中辛苦自不必说。

    好在公司业务渐入佳境,如今在桐城已是首屈一指的本土房地产开发企业,除了几家全国性的地产龙头外就数泽川名声最大、拿地最优。

     此时是早上八点半,从昨晚到现在大约过去了九个多小时,吃药还来得及。

    楚然披上睡袍,起身回到主卧,从昨晚脱下的外套里找出一个药盒,取出一粒细长的白色药片来和水吞下,还没放下杯子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起了?”已经穿戴整齐的陆行舟拎着包出现在门口,一眼望向他手上,皱了皱眉,“不舒服?” 楚然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塑料药盒从容地合上,盒盖咔一声脆响:“是啊。

    ” “怎么弄的。

    ” “你说呢?”他淡淡斜去一眼,没好气地道。

     恢复了西装革履的陆行舟站在面前高他大半个头,拿手背探了探他额面,“不烧就不要吃退烧药。

    ” “谁告诉你是退烧药了?”楚然将药盒往床头柜上随手一扔,转身拢了拢睡袍,沿床边坐下,“我疼得受不了,吃止疼片行不行。

    ” 陆行舟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走过去把他滑下去的肩领往上拉了拉:“好了,我下次注意。

    药可以吃,但是要少吃。

    医生说过你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