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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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律的一个眼神就浇灭,他都没见过这样的裴律,穿着病服,额前的头发耷拉下来,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眼角眉梢透着疲惫,却在看到他那一瞬变得柔软明亮。

     裴律平时总是坚毅的,强大的,无坚不摧,像一棵高大挺拔的松树,为周围的人遮挡风雨,庇萌送凉。

     裴律永远风度翩翩英隽舒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要用那只没插针的手批阅文件,为他事无巨细他操心有的没的。

     他不要这样。

     裴律对着发愣的姜醒招手:“过来啊。

    ” 姜醒如梦初醒,大步迈过去,伸出双手亲切郑重地握住了裴律的那只手。

     裴律轻声一笑:“喂,我只是”他笑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姜醒的眼睛。

     黑白分明,眼神湿流流的软,眼角一瓣红。

     “你” 姜醒很倔的,很倔很倔的小孩儿,裴律认识他这么久,也没见他哭过。

    在实验成果被窃取抄袭时没有,在被师兄师姐孤立时没有,但是裴律进了医院,他就红了眼睛。

     所以裴律没有忍住,单手把人拉到床边揽着抱了一下,安抚的意味。

     姜醒直接把头埋在在他的颈窝,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样裴律就看不见他的窘态。

     姜醒的眼泪和他这个人一样,安静,灼热,浸湿裴律的衣衫和皮肤的脉络。

     裴律的身体有点僵硬,姜醒理解,裴律不习惯同性肢体接触,但是不管,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在裴律身上哭一顿,他来的时候太伤心了,裴律害的,恐同他也得受着。

     裴律单手捏了捏他柔软的后颈,叹了声气:“憋好久了吧?”这一场眼泪,像一场绵延不断的大雨,在姜醒的心里蓄了一个夏天,如今终于在裴律的怀中噼里啪啦落下。

     从最开始被抄袭的无助绝望,到这些天的孤单作戏,姜醒有很多委屈、低落和沮丧,如今通通被裴律接住了。

     但裴律心疼的此些种种,反而是姜醒最不怕的,他只怕裴律会生病,他最在意的是裴律的身体,如果他想要的东西需要用裴律的健康作为代价去换,那他宁愿不要。

     “裴律,”姜醒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