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关灯
    “就这样了。

    ”我回答,同样没有勇气去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干嘛要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回来,e。

    ” 我侧过头,像是在考虑,其实脑子里一片混乱,问他:“要是我回去了,跟从前又会有什么不一样?” “忘掉从前好不好?” 我提高了声音:“你告诉我怎么忘掉吧。

    ” 这恐怕是个没有人知道答案的问题,他没作声,从我身边经过,朝门口走过去。

     我没回头,站在原地听见他开门,对他说:“今晚就是身体上的事情,如果你介意,我跟你说对不起。

    ” 他没接口,只轻声说:“再见,我明天下午来接Caresse。

    ” 我也跟他说再见。

    这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Caresse照例六点不到就醒了。

    我起来冲了一瓶奶给她,等她喝完了,把她抱到我床上来又哄她躺了一会儿,直到她实在不耐烦了,才昏头昏脑的爬起来。

    给她穿衣服的时候,我努力回想前一晚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更加不可收拾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跟Lyle,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走到一起的路,永远不会像我们曾经的样子,理想中的样子。

    即使有一天我们真的可以,但至少现在,我没有准备好,他也没有。

     下午,我们免不了的又见了一面。

    至少在Caresse面前,我们互称Daddy&Mommy,一起把她哄上车,在安全座椅上绑好,然后笑容满面,夸张的挥手说。

    如果你有个小孩子,而且又在乎他/她的感觉,你差不多就会是我们现在的样子,或者说肯定。

     接下去的那个礼拜,星期二的上午,我在晨会之后收到一份快件。

    打开来看,是薄薄一本合同样式的法律文书。

    一通拐弯抹角的拽文之后,唯一主题是:Lyle委托我作那个拔掉他维生设备插头的人。

    差不多两年之前,那个晚上我们在洛杉矶时的对话,回想起来就像是发生在一百万年前一样遥远而模糊。

    那个时候,我真的被感动过,也真的相信过,但是,现在,所有都不一样了。

    就好像你曾经满怀虔诚的把最心爱的东西放进“时间胶囊”,许多年之后再打开,东西没有变化,但你变了,你身边的一切都不同了,仿佛命中注定,它再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心头之爱了。

     我没有在文件上签字,拿了一张报事贴,写上:“迟到了两年?!换一家快递公司吧!e”贴在第一页上,塞进信封,让秘书拿去快递到Greendale。

    整个上午没受到任何回音,没有电话,没有留言,我以为就这样了。

    午休回来,却发现那个牛皮纸信封又出现在我办公桌上。

    我的报事贴上又粘了一张报事贴,上面写道: “请注意起草日期,九月份之前我们有法律关系,不需要这个。

    这件事是你答应过的,请信守承诺在倒数第二页的虚线上签字。

    L”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摇头苦笑起来,自言自语:“他到底想干嘛?”又撕了一张报事贴粘在上面: “建议加上以下句子(为今后着想):前述条款在合约人甲再次结婚或建立固定情感关系(如,同居,共同拥有不动产,等等,包含但不限于上述情形。

    )之后自动失效。

    e” 递送出去一个小时之后,信封又回来了: “是在暗示不希望我再次结婚或是与人建立固定情感关系吗?你的L” 一天里面,那个牛皮纸信封在列克星顿大街和金融区之间来回传递了多次。

    文件里每次都多一张报事贴,一句手写的话在上面。

    再这样下去,快递员也快被我们烦死了。

    我没有顺着他的话再写下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