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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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精神疾病从大学毕业,留校在学工部上班,参加老乔和林巧儿的婚礼,和杨杜鹃冷战。

     老乔说:“我知道,你不敢为了那套房子或者为了堵阿姨的嘴,找个女生结婚害人家。

    那找个男的假结婚一下总可以吧。

    齐满米有自己姐姐齐满衣的身份证,二十岁,能结婚了。

    有了房子,你能松口气搬出阿姨那里,齐满米也有地方住。

    等他哪天想离开这里了,你俩办下离婚不就行了。

    ” 王垠丘回去后想了很久。

    杨杜鹃参加完冒冒的婚礼之后,说自己被气得头晕,坐在杜鹃美容院里不肯回家。

    她快五十了,就是怎么做保养化妆,也还是快五十了,整个人又肥又肿,像街口杂货店老板那只米桶。

     二十年前,她和王国铭离婚,她没有再婚,王国铭转头就结婚了,生了个女儿,也二十岁马上要在国外结婚了。

    她觉得她全盘地输。

    王国铭凭什么家庭美满,儿孙满堂的。

    她一个人拉扯大王垠丘,到现在什么都没有。

    杨杜鹃捧着自己的脸大哭,哭完又拖着肥肿的两条腿回家和王垠丘吵。

     那天晚上王垠丘确实是疲累得吵不动,也还是不敢说,妈,老乔没病,是我有病,我结不了婚。

     半个月后,王垠丘拿到春晓苑的房子不多久,他和齐满米办了那场婚礼。

    婚礼终于结束后,老乔和林巧儿帮他随便收拾了下厅堂就走了。

    他进房间的时候,齐满米歪着身子,身上的婚纱裙半脱不脱地挂着,人已经睡着了。

     王垠丘用手拍拍齐满米垂下来的膝盖,皱眉道:“哎,洗个澡再睡啊。

    ” 齐满米嘟囔了句什么,把婚纱肩带又往下扒拉了两下,露出一对小鸟一样的乳,无知无觉地开始打鼾。

    王垠丘那天晚上先是给这位新娘脱裙子,擦脸,擦脚,然后把他塞进大喜被里。

    新娘子半夜还踢被子、说梦话。

    王垠丘差点就想动手揍人了。

     第二天早晨,王垠丘本来有三天婚假,但他还是回了轻工学院上班。

    齐满米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在薄被里,被子四角都被人掖进去折好了。

    他努力从被子里爬出来,踩着杨杜鹃准备的小红拖鞋下床喝水。

    王垠丘在客厅茶几上留了一张长长的字条,给齐满米列了些注意事项。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齐满米有可能不识字。

     第2章新婚(二) 和王垠丘住同栋楼的同事梁阿宝那天感冒,上班晚了点。

    他下楼的时候,王垠丘家的房门开了一下。

    昨晚的新娘眼皮肿肿的,头发变得很短促,套了件印着“桥阳鱼罐头厂”字样的T恤衫靠在门口打哈欠。

    梁阿宝五十出头,在轻工学院保卫科工作了一辈子。

    那天早晨,他以为他老花眼又加重了。

     王垠丘扔下手里的活,赶回家的时候,齐满米正蹲在客厅的电视机面前研究怎么开机。

    王垠丘看着他乱糟糟一张脸,一只手抓着半块喜饼,另只手在电视机屏幕上乱按。

    齐满米转头看见王垠丘,带满口音地喊一声:“哥?”,音调听起来像是打了个嗝。

     王垠丘不耐烦地把齐满米堆在沙发上的行李袋扔到了地上,拿起茶几上的纸条,说:“不是跟你说了,出门小心点,至少把假发带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