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灯
    睛眨巴眨巴,强忍着情绪没有崩溃的样子,可怜得让人想要团在手里捏。

     他转过身,快步往浴室门口走去。

     当天晚上,谈意惟钻在被子里,给阮钺发了二三百字的长消息,再次求他陪自己出去租房,微信界面大面积的绿泡泡,在一片黑暗中把谈意惟的小脸映得荧荧发绿,愁云满面得像是带了菜色一样。

     他列出了在外租房的几大优点: 1.安静。

    晚上没有室友打扰,不需要迁就别人的作息。

     2.方便。

    因为学校面积过大,生活区域和教学区域相对分离,从对面的“平安小区”到校门口的教学楼,比从宿舍出发还要近。

     3.安心。

    两个人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老在一起,知根知底,彼此的相处方式早就磨合好了,不怕因为生活琐事,或者性格原因与同一屋檐下的人发生矛盾,影响心情。

     他拿出了高考文综答题的架势,条分缕析地说明,紧张兮兮地期待回复。

     而阮钺只回了他六个字:“不行,快去睡觉。

    ” 他砰的一下把脸砸进枕头,强压下心头流泪的冲动,缓了缓又振作起来,继续哒哒哒打字: “求你了,我真的好怕我那个室友,感觉他老是在看我(哭)。

    ” 阮钺:“哪个室友?明天我去找他。

    ” 谈意惟:“打架(叉),搬家(对勾)” 发完这句,那边就不回复了,不知道是有所松动还是不耐烦起来,谈意惟把手机盖在脸上,屏幕面对自己,以便一收到消息就能隔着眼皮感受到亮光。

     大约五分钟之后,阮钺的信息发来: “现在睡觉,明天再说。

    ” 谈意惟失望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第3章宿舍有个同性恋 阮钺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每当父亲在眼前上演那种“打戏”,他也能冷静地坐在茶几下边,抬着眼皮观看“女人”流血的大腿。

     他的父母在煤矿工作,十年前,还未实现机械化采煤,父亲每天坐班车去下井,手指的纹路里常是洗不掉的煤尘,脸上皱纹藏污纳垢,时间久了,在松垮的皮肉上结成一层黑硬的壳。

     这层黑硬的壳,让阮嵩在面无表情时也凶相毕现。

     表皮脱落的褐色皮带,百货大楼五块钱十条批发的便宜货,精准地抽打“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女人”抖动着嘴唇,汗如雨下,搅弄脂粉,长指甲在污脏的瓷砖上胡乱地滑动,膝盖肉感十足地贴着地砖,作爬来爬去状,也不知道是痛还是兴奋,又或者这两种情绪天生就是相生相伴,边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