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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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来越怪脾气的妹妹倒没有真的掏出一把刀来,心狠手辣捅他个对穿。

    她仅仅抱着双臂,亮出她一贯锋利的语气:“在这儿打什么瞌睡?又不是没给你准备房间。

    ” “我想事情,一不小心。

    ” 陶决活动了一下因坐着打瞌睡变得僵硬的肩颈,下一秒便听陶然不悦道:“拜托你好好保护钟意的颈椎。

    他才十八,别让他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毛病。

    ” 他含糊应了声是,离开琴凳,准备回客房去睡。

     陶然不让路。

    他正想绕过她,面前忽地掉下一句“想弹么”。

     陶决一时没反应过来,听成谈话的谈,还有些意外那应该是陶然现在最不愿意跟他做的事。

     陶然抬起下巴,指指他背后那架三角钢琴。

     想弹么? 陶决头也没回,“不想。

    早忘干净了。

    ” “真可惜,”陶然声调欢快,“妈妈最喜欢听你弹琴了。

    ” 他读出几分恶意来,细微而诡谲,让他下意识将目光定在她脸上。

     女孩皮肤透白,半张脸覆着月辉,半张脸浸在阴影里。

    她迎着他视线,很无辜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让他想起过去,想起曾经满口“我哥天下第一”、无论他做什么都喜欢跟着学的小姑娘。

     但小姑娘不会这样说: “我其实没那么喜欢弹琴。

    妈妈让我继续练,还买了琴、装修这间琴房,只是因为你喜欢、你擅长。

    后悔吗,陶决?如果你当初没骗我,它就会是你的。

    我拥有的一切,经历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可惜” 她摇摇头,遗憾地下了结论,“你不守信,也不守时。

    ” 妈妈去世那年,陶决还没开始接国外的工作。

    有时候客户一句话下来,就得连夜打包行李,飞去另座城市赴一场毫无必要的会。

     他的时间表拥挤得像早高峰地铁,一个月要睡好几次机场,把陶然邮件里写的葬礼时间排进去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但他还是腾出了一天。

     那一天,暴雨、航班延误、海关电脑故障……墨菲定律弹无虚发。

     奔波的终点,少女手撑与她单薄体型不符的巨大黑伞,葬礼已经结束,会场空无一人。

     “你终于来了,”她说,“可是太晚了。

    ” 小姑娘蓄起长发,穿上庄重肃穆的黑裙,眉眼依旧很像他。

     也正是她,给他错误的时间,为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降下延迟了五年的惩罚。

     陶然记仇也不记仇,为了报复可以一直等待,报复过后又能立刻放下。

    两年前她在机场安检口外朝他比中指时,他以为他们已经和好了。

     可眼前的陶然,在时不时刺他一句的行为背后,逐渐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