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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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遮蔽不住。

    一截消瘦的小臂光裸露在外,耷拉在雪上,被冻得紫青。

    那身破烂的粗布衣衫,怕是让她家的下人拿来当抹布都嫌脏。

     这么冷的天,这人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处境? 姜娆解下来自己的披风盖到他的身上,以身挡着护着,“他怎么晕倒了?” “你打的吗?”姜娆颤声问。

     姜谨行揉着鼻子,十分委屈,“我没打到他,都是他在打我!突然就晕了,和我没关系。

    我怀疑他是装的。

    ” 小团子扎在雪地里,又是气闷又是恼火地说道:“你快看他手里的草药,就是这种药让马发疯,就是他害咱们爹爹受伤的!” 姜娆看了一眼少年的手心。

     他的手里确实掐着一把草药。

     梦里的她先是因为他比弟弟年长,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他在欺负她弟弟,后来又因为他手里的草药,相信了弟弟的说法。

     可是,只是因为他手里有草药,倒也不能说明他一定就是凶手。

     姜娆在心底后悔起了梦中自己的冲动。

     少年的手背上,一道道冻伤皲裂的裂口纵横,很深,一看就很疼。

     她的心里越发愧疚。

     来只前换想着赶紧带着弟弟离开,能躲他多远躲多远,这会儿看着他这么可怜,内心里却生出了恻恻的不忍。

     哪管他未来地位多么的崇高,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孱弱无助、昏过去的小可怜,瘦骨嶙峋得像是好多天没吃过饭,被人欺负了也无法换手。

     姜娆心里满是怜惜与悔恨,“他是真的晕过去了,不是假的。

    ” 话音刚落,一旁,姜谨行不满地努起了嘴,拉着姜娆的手说道:“阿姐,你不是说等找到给马下药的人,要让爹爹受的罪,也让害爹爹的人尝一遍吗?现在我找到坏人了,我们该报仇了。

    ” 姜娆:“……” 这确实是她说过的话。

     她爹爹坠马后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如今才能勉强下床行走,看着平日里挺拔健朗的爹爹躺在床上的虚弱样子,她那时气极了,才说了这样的狠话。

     她歉疚地看了少年一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长大以后的模样两肩宽阔厚实,坐姿挺拔,身材高大,能将一身玄色大氅撑得十分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