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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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宴江的角度,恰能看见他线条清晰起伏的侧脸。

     “阿浮,你可知宴淮之为何杀我?”时崤仍是盯着墙上,没有转过头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面上并无明显的情绪,宴江却觉得这句话夹带了一股莫名寒意,远远够不上平和。

     再走近一步,顺着鬼王的目光,才发现对方将那副画像挂在了墙上。

     因为年代久远,纸张已经发黄,唯有右下角的刻着「宴淮之」三个字的红色印章格外鲜艳,红得像血。

     宴江微愣,而后摇摇头,小声回答。

     “不知……” 似乎是想当然的答案,时崤没有什么反应。

     “我自及冠之后丁忧三年,在外征战两年,至身死之时正是二十五岁,尚未娶妻成家。

    ”却是突然说起了其他。

     不知是忘了,还是如何,在说生前之事的时候,他并未自称「本座」。

     当时这片土地还不叫大闵,领域也尚且没有如今广阔。

     时年运势走低,入冬以来各地频发雪灾,数万亩良田被皑皑白雪压毁,数千口池塘被冰霜封住,几乎一夜之间,天下农户赖以维生之物尽被天意收回,损失惨重。

     不只是中原,以游牧为业的蛮族更是有过之而无及。

     粮食短缺成了最后的导火线。

    朝中这些年耽于安乐,临到蛮族突然大肆举兵来犯,才发现竟无一将可用。

     于是两年未曾回京度春、才从东南边大捷归来不足一个月的年轻将军时崤再度提起缨枪、跨上高马,准备带兵出发。

     时崤之父乃曾经鼎鼎有名的西南镇虎将军,彼时正当壮年便为国捐了躯,皇上自觉对其独子多有亏欠,更是不愿意这唯一的将领也折损于战场,临行前多番挑拣,最终指派了一名朝中重臣随行,以表重视的同时,作为时崤的军师从旁辅助战事。

     这名重臣,便是宴江往上好多辈的祖先,宴淮之。

     宴淮之何许人也?是皇上四年前破例提拔的左相,朝堂上最有才华、升迁最快的文臣,足智多谋,年轻的身体能够撑得住打仗的奔波与迁徙,最重要的是,其与时崤私交甚笃,配合作战再合适不过。

     故事的开头与过程都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