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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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仍能听到上一世仍不可一世的自己愤怒的质问。

     裘英迟疑片刻,无情道:“王爷说,千锤百炼,玉汝于成,只要无损大节,世子都不得反抗。

    ” 于是他便被迫跪了,拜了。

     他正眼都未瞧过对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美是丑,是高是矮。

     新婚当夜,他就逃回了北境,之后和此人再无交集。

     而卫瑾瑜这个名字,也仿佛一粒沙尘沉入海底,在大渊朝堂上毫无踪迹。

     至少他攻破上京城门,将满朝文武都囚在文华殿时,里面是没有这个人的。

     可见他根本没有出仕做官。

     上一世的记忆,便在上京城破他登基称帝之后戛然而止,那万千记忆丝线,跨越前世今生,仿佛被人用一柄寒刃生生割断,连余响也无。

     除了濒死之时,那万箭穿心之痛。

     大约是老天爷也觉他死于非命,有辱谢家英名,才替他抹了那段记忆吧。

     回到房中,卫瑾瑜屏退桑行和明棠,自己取了药油,按揉膝盖上的淤青。

    他身体不好,体质特殊,连这种根本算不上伤的瘀肿消除速度也比常人慢很多,没办法,只能借助药油缓解疼痛。

     按揉到一半,孟祥再次过来,说入宫马车已经备好,世子在等着和夫人一起入宫谢恩。

     毕竟是御赐的婚事,无论双方当事人愿不愿意,都要表达出皇恩浩荡和感激涕零的态度。

     卫瑾瑜放下书,到府门外一看,门口果然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车前放着脚踏。

     卫瑾瑜登上车,看到谢琅已经坐在里面。

     谢琅已换了件玄色绣白虎的四品蟒袍,一手撑膝,靠在车壁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无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连最基本的寒暄客气也不必。

     卫瑾瑜避开对方横亘在中间的大长腿,自在另一侧坐了,然后从袖袋中取出随身携带的书,开始翻开。

     驾车的亦是定渊王府亲兵,谢琅隔窗打了个手势,便遵令出发。

     “那毒,是假的吧?” 对面人忽然冷不丁来了句。

     上方阴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