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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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神农在门外干等了一夜。

    神帝之尊,两人交情之深,尚且如此,何况十四郎之流。

     故而十四郎虽怀疑青帝是否就在院中,但一则使命未就;二则凭青帝之性,即使无人回应,也不敢断言定然不在院中,纵有千般不耐,也只能藏在肚里,满脸恭敬的站在门外。

     拓拔野初时还兴致盎然的瞧着他们木塑般的伫立门外,一动不动,但瞧到后来,逐渐兴味寡然。

     而身边白衣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又不断的钻入鼻息之间,一路痒到心里。

    他悄悄的转头看去,只见白衣女子立在绿竹下,青丝飞舞,衣袂飘飘,似有所思,仿佛仙人谪落凡尘,看得不由痴了,忽然想到:“倘若她真是仙女姐姐,便终究要回到天上去的。

    那我岂不是再也见她不着了么?”如此一想登时心中大痛,泪水险些涌将上来。

     他却不知道那白衣女子此刻心中也正在想他,白衣女子心中春水乍皱,涟漪阵起。

    日前上玉屏山,原只是漫游路过,顺便拜诣青帝,不想未遇青帝,却遇见这奇怪的少年。

    瞧他破落邋遢,不过是普通流浪儿,但不知为何,自己初一见他,便有亲近之感,仿佛自己弟弟一般。

    这种感觉生平从未有过,当真是怪异已极。

    是因为他也能吹得《刹那芳华曲》么?能将这曲子吹得这般动听而有生气的,寥寥无几,想不到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无意间竟能获得本族的无锋剑,吹得刹那芳华曲,可见命中注定他与族中的因缘造化。

    神帝在南际物化,竟然托付于他,也是因为神帝瞧出他的特别之处么? 想到此处,她眼波流转,朝他望去,见他两眼微红,咬牙切齿,紧攥双拳,心中微感诧异。

    拓拔野心中正想:“倘若她当真是仙女,要回天界,赶明儿起,我就拜师做神仙,就算是九天神界,碧落黄泉,我也要见她一见。

    ” 白衣女子想道:“他这般难过,是因为想起神帝了吗?没想到神帝竟然会在龙牙岩上物化。

    倘若天下知道这件事,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难道他是明知将死,才到那龙牙岩上么?当年他在那里眼睁睁瞧着姑姑去了汤谷,今日又在那里物化。

    这一切都是天意么?倘若姑姑知道神帝最后还唱着那首歌,她的心里会不会欢喜一些呢?神帝将五行谱都传了给他,自然已经是将他认为传人了。

    但他年纪轻轻,武功魔法全无,单身行走江湖,却怀有宝书仙丹,那不是如婴儿携宝过市,危险之极么?况且蜃楼城之行,凶多吉少,他却丝毫不知道。

    ”不知为何,她心中素来静如止水,微澜不惊,今日竟波涛汹涌,对这陌生少年的险恶未来,担心不已。

    而这种莫名的担心不知由何而来,更令她困惑茫然。

     两人正各自胡思乱想,忽听见远处半山腰上又隐隐传来兵器交加与呼喝之声,都是微微一惊。

    院门外的十四郎与黑衣老者也是脸上变色。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玉屏山上擅动干戈? 十四郎“啊”的一声,想起山下自己布兵把守,倘若有人已经到了山腰,自然是一路杀将上来的。

    自己手下在玉屏山下动手倒也罢了,但到了山腰还在叮叮当当斗个不休,打搅了青帝的清梦,那不是死路一条么?脸色顿时变得说不出的难看。

    但是眼下自己已经恭立门外,倘若再跑开去看个究竟,只怕青帝更为不喜,心中进退两难。

     拓拔野望着白衣女子,无声的张嘴问道:“来人是谁?可是青帝吗?”白衣女子微微摇头。

     那刀兵之声越来越响,突然有人喊道:“操他奶奶的,木族圣地,什么成了水妖的地盘了。

    ”声音粗豪洪亮。

     在青帝御苑,竟然有人语言如此不敬,山上众人无不吃惊。

     十四郎再也按捺不住,几个翻身如闪电般朝那里奔去,口中厉声道:“大胆狂徒,青帝御苑,竟敢口不择言,还不丢下兵器,听从青帝处置!” 那人哈哈大笑:“小水妖,什么时候轮到你给灵感仰拎臭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