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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彰桂林冷眼将他上下打量着:“你穿球鞋找徒步的感觉啊?你这户外玩家没双徒步鞋啊?” 支侜把脚挪去了阴影里,微微侧过身子,抓着外套皱鼻子皱脸地说:“你知道得还挺多!”他嘟哝着狡辩,“我徒步专用得鞋不是没带来嘛,我原来就打算回来个十多天的,我没事带徒步的装备回来干吗!资料备齐了我就走了,”他道,“我明天就走了!” 彰桂林说:“你别嘴硬了,你就是潜意识里想来这里。

    ” 支侜扭头一瞪他,火气猛窜上来了:“你又知道了?你学心理学的?你心理医生啊?还潜意识呢……”他哼哧哼哧地出气,在面前空划了好几个圈,“我就是想再到处走走,我以后就不回来了,我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彰桂林镇定地面对着他的愤怒,声线低沉:“我见过的心理医生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 这话支侜无从反驳了,憋了半天憋出个“操”,猛吸了口烟,沉默了。

    彰桂林一提起医生的事,他就不自在,他就会想起那个焦良,想起他摸彰桂林的手,他看彰桂林的暧昧的眼神,想起彰桂林告诉他的那件事----那个他从没和别人说过的秘密。

    这秘密像重担一样压在了支侜的身上,他难受----生理上不舒服,心理上备受煎熬。

    倒不是因为同情可怜彰桂林的经历,感同身受,精神病院里病人被医生虐待的事情新闻上报过不少,说白了,太阳底下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他再和他共情又能怎么样呢?就能分担彰桂林的痛苦了?就能弥补他受到过的伤害了?因他的经历而难受毫无意义。

     折磨他的是,凭什么彰桂林要和他分享这个秘密呢? 秘密意味着情感的联系。

    难道他们之间就不能只有肉体关系吗?一旦产生情感的联系,他担心他没法再从彰桂林身上获得那种纯粹的肉体快感了。

    他怕再也找不回那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说不定那玩意儿又要不争气地和他闹脾气。

    那这事儿就麻烦了。

     支侜越想越烦躁,乱抓着头发,和彰桂林再三确认:“你那什么,那个事情就真的只有我知道?你没和其他病友啊,院里的其他医生说过?你没想过告发他啊?你真的就告诉了我一个人?” 彰桂林摇了摇头,阴恻恻地一笑:“干吗?你知道之后你有负罪感了?” “负罪感?”轮到支侜冷笑了,“我干吗有负罪感,你去医院是我关你进去的吗?你同性恋是你基因的问题,你不和我搞来搞去,你也会和别人搞来搞去,你信不信?我就是倒霉,我那天在你家,我……”支侜脑袋一热,撩起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