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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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铁门后面,只是看着他,却不开口,似乎是想从他脸上辨出所有答案人见着了?还活着吗? 怎么个样子? 唐竞心中牵扯地一痛,从车上下来就挂上一个轻松的表情,道:“人见着了,没有什么事,你别担心。

    ”沈医生眉间松动,却还是将信将疑:“有没有信给我?”“他……”唐竞斟酌字句,“手受了一点伤,也不是很要紧,就是怕写出来的字叫你看见了嫌弃。

    ” 26.1.2 沈应秋简直无语,怔了怔才开骂:“他这人究竟怎么想的?!手要紧?还是命要紧? 莫说是一只手,就算叫我知道他少了一条胳膊,也不过就是一条胳膊,我还会嫌弃他不成?哪怕画个符给我,叫我知道他还活着,我何至于怕成现在这个样子?!”唐竟笑出来,知道怀疑还是有的,但沈医生选择相信。

     周子兮趁着这当口看了他一眼,他微一点头,也是叫她也放心。

     等回到房中,只剩他们两个,才交代了狱中的实情那纸任命交上去便石沉大海,案子只是一日日拖着,也不见正式起诉。

    随便想一想,就知道是有人存心跟吴予培不对。

    眼下的问题,就是这个人是谁? 从那天夜里开始,唐竞就出去四处找人活动,但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

    容翰民死于开战之后的第二年,那一年申成厂终于还是被日本人占了去,也许就是他病重不治的原因。

     鲍德温死于停战之前,龙华集中营里闹了场疟疾,他没能挺过去,只留下一个名字登记在死亡西侨的名单上,骨灰被葬在公共墓地。

     苏锦玲已经去了香港,动身的日子就在他们轮船靠港的前一天,怡好错过了。

    也许正如她最后那封信中所说,此生无缘再见唐竞没能打听到谢力的消息,但却宁愿相信他还活着,甚至可能就是苏锦玲去往香港的原因之一。

    谢力是广东人,在那里许是更住得惯一些,每日打打麻将,接送她演戏,想来便是很惬意。

     当然,也找过朱斯年。

     那里终归有些不一样,唐竟是带着周子兮一同去的。

     麦根路的事务所早已经歇业不做了,朱律师如今赋闲家中,颐养天年,听说他们来倒是挺高兴,赶紧叫佣人迎进来。

     走进客厅,便看见朱斯年侯在那里,身穿一件说不清是长衫还是睡衣的灰布袍子,圆领下面一个盘扣,宽大得辨不出身型,头发已经白了许多,但又可惜没全白了就是那种最尴尬的花白,衬得整个人憔悴了几分,损了他本该有的仙风道骨。

    但公子哥儿终归是公子哥儿,就算老了也是老公子,一双手伸出来还是没有年纪的,皮肤细洁,骨骼颀长,十个指甲修得干干净净。

     老公子跟长女一家同住,或者说是长女一家寄居在他这里,至少这座房子在名义上还是他的。

    女婿也出来作陪,似有若无地说了几句,人口多,开销大,物价飞涨。

     说是抱怨也可以,玩笑也可以。

     唐竞知道朱斯年一贯的做派,已经猜到他亏空不小,也许因为赌,也许因为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