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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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仰头想了想,道:“我记得是大司马的学生……名字么,好像叫什么蜀度的,是不是这个人?” “是。

    ”凤篁点头:“就算是大司马的学生,如果勾结江湖匪类,意图不利朝廷亲王的话……我看皇兄也不会太留情吧?” “你平白无故的,为何嫁祸给他?这人我见过,最欺软怕硬,说他会做这样的事,没人会信。

    ”田青笑,不以为意。

     凤篁与无痕对视一眼,无痕会意,向田青一揖就出去了。

    凤篁眼看无痕把房门带上,才说:“把他推出来,有三个理由。

    第一,我和这人有点私怨;第二,汉中这么个要紧地方,我想还是弄到自己人手里好些;第三么……算是求情罢。

    因为太后和舅舅的意思我明白。

    因为我主动辞了皇嗣的位子,所以他们就想用这次的事装个幌子,把我身边人狠整一顿,以敲山震虎,好让我以后收收心,乖乖听话,对不对?”他直盯着田青,眼神极其认真:“要不然,舅舅也不会把表哥派来,我猜得可对?” 田青一凛,立即正容答道:“你这是什么话?一个是你亲生母亲,一个是你亲舅舅,这世上,除了他们,还有谁能真正对你好?你这样说,不怕寒人心么?” 凤篁凉笑:“是,这些话伤情分,不说也罢只是表哥,请你替我带话给舅舅。

    告诉他,皇帝就是皇帝,皇权在握,君临天下;皇嗣只是虚名,可杀可贬,可废可夺。

    我又何苦站在那个风口浪尖自招无趣?这位子,让纳惠王先坐几年罢。

    ” 田青沉吟着:“这些话,是风无痕教你的?” “不。

    ”凤篁摇头:“这些事,何须人教?亲身经历一次,足够永生不忘了。

    太后和皇兄实权在握,他们一逼我,我就连自己身边人都护不住。

    话再说回来,其实何止是我,表哥你……不也一样?” “这关我什么事?”田青嗤笑。

     凤篁却悠悠地笑了,凑到田青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果然,田青立刻脸色大变,忍着惊,低声怒喝:“这种事,你也敢胡言!” 凤篁淡淡说:“男未娶女未嫁,有什么大不了的?”又道:“表哥是个真性情的人,我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将心比心,表哥应该能明白我想护着身边人的心意。

    ” 田青原以为一切做得隐秘,想不到还是被人捕到了蛛丝马迹。

    他此刻心乱如麻,偏偏凤篁的声音又像沾了蜜糖的毒药,一丝丝滑进他心里:“一个是我表哥,一个是我妹妹,要是真能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算她母亲曾和太后势不两立,但人死恩怨消,还有什么可追究的?” “……你少胡说!这要是露出去,不论真假,我不过身败名裂……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只怕死了还逃不过别人的长舌。

    你要她永世不得翻身么?”田青猛抓住凤篁的手臂,狠狠地说。

     凤篁更狠地瞪回去,说:“他们若有一个出了事,我也永世翻不了身!”任眼里的火烧了一会儿,他又放柔了声音:“表哥,你替我护着些四公子,我就替你护着她。

    我们俩亲兄弟一样的情分,什么时候变那么疏远了?彼此守望不好么?”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只是你毕竟姓凤,不姓田。

    你眼里最重的是你自己,我眼里最重的却是整个田氏。

    ” “田氏?田氏到底是什么?到底要什么?表哥,我不懂你们为什么总是三分疼我,三分利用我,还有三分防我。

    我只想告诉你,我和皇兄不一样,我不会娶妻,也不会有外戚。

    我能依靠的,只有田氏,而田氏最可靠的盟友也只有我!”凤篁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表哥,舅舅老了疑心重,太后老了犯糊涂,他们要自毁长城,你也跟着?” 田青无语,良久,才叹口气:“去一趟西域,你真长大了。

    ” 凤篁摇头:“不,我是从西域回来才长大的。

    ”他长长舒一口气,声音中带出些许倦意:“表哥,被人捏在手里的滋味不好受,我若有言语失当之处,你别见怪。

    你的事,我总会全力为你设法;我的四公子,也请你多担待。

    人生在世,总得自己为自己打算,对不对?这回我们先联手把汉中太守的位子收到囊中,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