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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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讽,岂会示弱于人? 眼看那泪水源源不断,擦都擦不过来,陈敬宗试着叫道:“公主?” 唤了三声,睡梦中的美人终于醒了,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陈敬宗再硬的心都软了几分,低声问:“梦见什么了?” 华阳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

     纵使已经生离死别三年,她当然还认得自己的丈夫。

     他穿了一身白色中衣,或许是死去的人,在地府都这么穿? 他活着的时候,总是沉着一张脸,仿佛人人都欠他的,这时却瞧着温和了很多。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再大的戾气都消了吧。

     他们这对儿夫妻,曾经只有相看两厌,如今,华阳竟在他身上找到了那种值得依赖的感觉。

     她依赖过父皇,父皇却忙着与后妃寻欢作乐。

     她依赖过母后,母后却更关心弟弟能否坐稳东宫、龙椅,操心劳神。

     从她出嫁的那一刻起,作为一个已婚妇人的她,似乎就该长大了,连对母后撒娇都变成了不懂事。

     华阳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她想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被父皇母后宠爱疼惜。

     如果陈敬宗还活着,华阳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一面,可他都死了,说不定天亮了就会离去,她还介意什么? 她扑到陈敬宗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陈敬宗全身一僵。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般抱过他,婚后这半年,她除了摆脸色,做的最多的是将他往外推。

     热泪打湿薄薄的中衣,那一块胸口都凉凉的。

     陈敬宗暂且压下那丝怪异,一边抱住她,一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到底梦见什么了?” 华阳心不在焉地应着:“我没做梦。

    ” 陈敬宗:“那你为何哭?” 华阳一怔,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问:“你不知道?” 陈敬宗面露茫然:“知道什么?” 华阳看着他疑惑却平静的眼,心里一酸。

     虽然他总是与公爹叫板,父子俩势同水火,待其他家人也都冷冷淡淡的,可骨血至亲,真叫他知道陈家的巨变,他该如何悲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