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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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纹了。

     一条栩栩如生的长蛇蜿蜒盘旋在他的小腿上,青墨色一针一点刺在他的皮肤上,老板倒是时不时以布轻拭询问他是否还撑得住,反倒是阴泽源经常走神或木讷地回应。

     比其疼痛,他似乎更享受在机器“滋滋”作响时沉下心来,一个人托着脑袋在过去山间隐士的回忆中仰泳。

     阴泽源分了两次将那张图纹完,第二天完成的时候已是深夜一点,老板满意地恨不得将相机的内存都留给他。

    不过他回到家的时候小腿的那块皮肤还是泛红的,由于不能沾水,他只是简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便歇下了。

     凌晨四点半,阴泽源从睡梦中恍惚醒来,他缓缓撑起身子看向床尾,自己的小腿外露在被外,同时握紧了手心中的鳞片。

    不知怎得,自己就是确信蛇青来过,就站在床尾,不声不响地注视着睡眠中的自己,深深地盯着自己那条纹身过的小腿碧悠的目光如长舌舔舐在他的肌肤,似是带着倒刺的舌苔卷起他的皮肉,混着血与骨,一点一点描绘出如墨色蛇影一般的画…… 想到这阴泽源便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他的床边摆放了一面落灰的全身镜,夏日四点半的天已呈灰蒙蒙的亮,他就对着镜子褪下身上一件件衣物直至赤身裸体伫立在镜前。

     阴泽源并未开灯,在朦胧细纱中看着自己畸形却吸引人的身体。

    他的阴茎沉睡地垂下,腿缝间微微股起的白胖肉户像一座倒置的小山峦,而他的小腿侧面居住着青黑的长蛇,墨与玉形成的截然相反的对比如同他的阴阳之身。

     他的主动环抱住自己,抱住了自己的上臂,闭上眼之后阴泽源似乎透过那模糊的镜面看见了蛇青的身影。

    半人半蛇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然后那双孔武有力的双臂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接着对方美丽的靛色长尾又圈圈围绕裹紧了他的小腿。

    他们就这么裸身相拥在苦夏的清晨,而阴泽源沉醉且痛苦地将手心的鳞片牢牢按压在自己的皮肤上,嘴唇微微颤抖地说着我好想你。

     第三十章睹物思人的自渎+重逢 戏剧性的剧情生活总不会缺席,周围的人像是在一夜之间都迈入了婚姻的殿堂,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位,阴泽源看着公司同事发给自己的婚礼邀请函,笑嘻嘻地对他祝贺,而人逢喜事欢乐多的男人拍了拍阴泽源的肩,像是苦口婆心劝着他的老前辈对他说着,“你也三十了,也该找个好姑娘了组建一个家庭了。

    ” 阴泽源迷茫地捏着喜帖,只是以笑容应对并不作答,却被刚泡完的热茶给烫得舌头出了个泡,他吃痛得低声叫唤下,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文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所有人都猴急忙慌地替阴泽源着落起了终生大事,比如大姨就为他安排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相亲,据说是远方亲戚家邻居的女儿,阴泽源本就是软性子,拒绝无用又不好推脱,他握着已显示挂断通话的手机默默叹了口气,算是允了这桩安排。

     温婉大方的女士远比刁蛮的女士要来应付,来的姑娘也有二十七八大,客套且生疏的对话让他坐立不安地直喝水,阴泽源搅拌着玻璃棒,偏苦的柠檬片泡得水有些发涩,而阴泽源听着女方侃侃而谈的家庭规划让他只得尴尬一笑,在一场由女方全权主导的相亲中,沉浸在对方的蓝图下,一次又一次走神。

     这是不礼貌的,于是心虚的他搅动玻璃棒的速度变快了些,借机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这场相亲自然会以失败告终,毕竟交谈之中唯有在女方谈到和谐美满的家庭生活时,阴泽源的目光中才会燃起星星点点的光,主动应和着女人的话,最终评价了一句“你会是个好母亲和好妻子”。

     可他不是,杯中的柠檬水已经见底,两片被泡开的柠檬片部分交叠贴在杯底,轮廓像一个硬凑在一起的奇特的心。

    阴泽源的心中又泛起了苦涩,迟缓地附和着女人,每一次眨眼都在瞳孔中幻化出袅袅的山景与蛇影。

    天色渐暗,他想他该回家了,可他的家又在哪儿呢?不明真相的阴泽源拍了拍内衬口袋中的蛇鳞,又摸了下裤管下纹有青蛇的小腿,才淡笑着结束了这场如拉锯战一般的相亲活动。

     那天夜晚,惊雷划破了夜空的幕布,平地炸开的巨雷携着一阵煞眼的白光把他从梦里拉了起来。

    瓢泼大雨就这么下了起来,可那一声又一声轰鸣的雷响却迟迟不停,似要将这大地给劈得四分五裂,害得他又感到焦虑与不安。

     不知不知中大家好像都在快步向他们繁忙的人生大道上前行,不但如此,他们还催促着自己的前行,谁让旁人的眼里阴泽源是个永远停留在原地的可怜人呢。

    可他们不知晓阴泽源的打算和滞懈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把秘密藏得太好反而导致无人能聆听,无人能分担他的苦。

    其实自己也只是做着痴情之人分内的事,默默等待着他的爱人,他可以这么称呼对方为爱人吗?四仰八躺在床的阴泽源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