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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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问题么,她在意的是谁修复或者重默的。

    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她自己。

     默了片刻后,她忽然意识到传言里逻辑不对的地方,“秦卿被救回去后没几日十指便被废了,你是听说过的。

    她如何写?” 皎皎沉吟着,噘嘴摇头,“百年前的事,不得而知了。

    坊间传言太多,许是混淆了历史,有人说她被废十指的时间兴许是在修复书籍后;也有人说她是口述出来,别人代写的;更甚者扯到了鬼神,荒唐的可太多了。

    ” 世人为掩藏真相,便总爱编织些谎言与传说。

    编得越是离奇神秘,真相就越是颠覆原有的认知。

     她十年未曾执笔,那痛楚太过清晰,十指被废的时间就在她重默完首篇文章后的第三日,她可以确信。

    独自被困西阁,每日面对的只有不识字的丫鬟小厮和不辍教化她的月一鸣,绝无代笔之人,她也可以确信。

     既然如此,不是她记错了,那就是有人刻意掩藏了真相。

     “这书,不论是如何修复的,月一鸣都应当知晓内情才对,最后竟什么也没告诉秦卿,心狠到就那么随她抑郁而终。

    也没留下些蛛丝马迹告诉后人真相,实在可恨。

    位高权重者果然藏得深……”卿如是想到些什么,忽托腮冷笑,“难怪能把他心底那位姑娘藏一辈子,活该没能把人娶进家门。

    也算是他求而不得,遭了报应。

    ” 她话音方落,忽听不远处一声轻喝 “姑娘小心!” 少年的声音有些耳熟。

    卿如是下意识抬手接住横空飞来的物什,定睛瞧去,是一只彩羽毽子。

    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却想不起来何时经历过。

     清风徐来,她迎风抬眸,恰见昨日方遇过两回的斟隐从廊桥那头走来。

    不等仔细打量,她的目光便被他身前一人吸引了去。

     他身前有一人,负手提步,踏着廊桥碎石而来。

    修眉有如被精裁后的墨色温玉,凤眸似月,眼尾纤纤上挑,眸中星河朗朗,鼻梁修挺清致,薄唇润红,紧抿出一丝谦和淡笑。

     一袭玄色锦裳,胸前金叶盘错,衣摆银芍相继绽开,被风拂起翻飞间有青丝相随舞弄。

    青丝高束,尾缀玄玉珠相击相鸣。

    此人仪容端方,气质清贵。

     是君子如玉如竹,如泽如露。

     方才那句提点出自斟隐之口,难怪觉得声音耳熟。

    既有斟隐随侍在旁,想必此人就是襄国公府的世子,月陇西。

     卿如是抬手,将毽子递去,挑眉问,“你的?” 月陇西颔首,“多谢姑娘。

    ”他的声音明润恣意,带着如同随意拨弦后轻颤的余音。

    致谢完毕,他才伸手接过毽子。

     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