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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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眼中泪珠,手一松,仍由那簪子在虎口上留下一道血痕。

     纪晓芙大惊,慌乱的抓住他的手,连连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 杨逍不顾淌血的伤口,紧紧握住纪晓芙的手,望着她的双眸,郑重地说道:“我杨逍此生,只要你纪晓芙一个女人,足矣。

    ”他牢牢拥住纪晓芙,凑在她耳边极轻柔的谈吐心声,“辗转反侧,应是惟一,以前是酒,现在是人,是你。

    ” “杨逍!”纪晓芙不敢太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挣扎着要推开杨逍。

     望着怀里泪流满面的纪晓芙,杨逍心疼的抬手拭尽她的泪水:“好,明天,明天我送你回去。

    ”他终是放开了她。

    他曾说他从来不用强的,他曾说终有一天纪晓芙会心甘情愿的追随他,他不愿勉强。

     夜色渐深,闪烁的星辰爬满了夜幕。

    明亮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在杨逍身上,一袭白衣却更添了几分萧索。

    他在院里站了半个多时辰,望着纪晓芙那间房中的烛火从点亮到熄灭。

    这一夜注定无眠,灯火虽暗,他却知纪晓芙定是躲在被中。

     杨逍负手走到亭里,轻轻抚上面前的古琴。

    他为她弹奏过世间最好听的佳音,每天皆变换着花样,从前朝流传的曲谱到人尽皆知的绝音,他仔细挑选着辅她练剑之成。

     就着月光,他眸中满含深情,那扇紧闭的房门将他和纪晓芙相隔两端,可他们之间隔着的又何尝只是这一扇门?琴音流转,好似嘶鸣的凤遨游长空,来回徘徊着为高立在枝头的凰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似歌亦似颂,长鸣中包含了满腔柔情,却只为一人俯首称臣。

     凤求凰,他从没有为任何一个人弹过。

    曾经他年少轻狂,仰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他闲暇时便同那些人逗弄几分。

    饮酒、弹琴、赋诗,最多也不过如此。

     纪晓芙怎会听不明白他的琴音,她埋首在被褥中,外面的琴声越是缠绵,她流的泪便越多。

    那一个隔门诉请,说尽了山盟海誓;这一个蒙头落泪,藏尽了真心实意。

    月光透入窗户,她只要隔窗相望,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就在眼前。

     杨逍弹了一夜,纪晓芙亦哭了一夜。

    几近辰时,纪晓芙花了一个多时辰去掩饰红肿的眼眶、去掩饰苍白的脸颊。

    她拎着包袱提着长剑,又踌躇了好些时候,才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房门。

     琴音犹未绝,直到纪晓芙推门而出,杨逍仍坐在琴前。

    炙热的目光对上纪晓芙,她只觉心中小鹿乱撞得紧,不由低垂下脑袋,欲避开他投来的凝视。

    纪晓芙拣着最远的路走,可从房前到院子口,再如何绕也就这么些距离。

     杨逍便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谁也不曾开口说着什么离别的话。

     第十五章:下药 溪水边,看着一路蒙头直行的纪晓芙,杨逍终是出声唤道:“晓芙。

    ”他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望着纪晓芙,忽然他郑重地撩起衣袍,单膝跪在纪晓芙面前,柔声道,“我杨逍此生从未给任何一个女人跪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愿意,照顾你一生、给你幸福,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 他望着她的双眸,想在她眼中寻到几分留恋,便是一丝也足够了,可纪晓芙的眼里已然藏满了离去的坚决:“还要走?”仅三个字,却好似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几乎哽咽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