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关灯
    瞅过一眼屋院,内里仿若有洪水猛兽。

     一屋子的红帐红烛,席从雁只一想便是内里发虚。

     “从雁近来总叫二哥为难。

    ”赵谦定看着他,院前月下,两人争执。

    他们二人自相识以来从未吵闹过,虽不是亲兄弟,到底一人照顾一人敬重,没得这般艰难。

     “除却我阿姊一事叫二哥为难,再没旁的。

    倘若是旁的,便也是二哥自个儿情愿为难自个儿!”许是近来的是一桩桩一件件由来,今日又生发几难,少年愈说愈烈,竟吐露几分指责。

     席从雁头一次与自个儿素来敬重的兄长对峙,血气翻涌。

    被他二哥使计狎弄了也未曾这般恼怒过,因着他是男子,并不看重。

    眼下恼怒也因着他是男子,却要被他二哥步步拿捏,不肯让他出府。

     “从雁说的很是,便是二哥自个儿为难,事已至此,亦势必会为难从雁。

    ”月辉下赵谦复又拉进二人间隙。

     窸窸窣窣的有几道脚步声,充景领着明月并知意清澜等一干侍女回来,或手中持了物件,却也不多。

    观院落前两个主子相谈,面色与平日不同,自不敢声张。

    顿步一刻,不见赵谦指示,充景使了眼神,一干人默默往屋内去,不敢多瞧。

     席从雁被一众人瞧见如此,自知他与赵谦在此争执,很是失了体面。

    他二哥又不肯退让,便犟起来,赵谦不要脸面,他也不惧。

     两人靠的近了,少年便不肯直视,背过身去。

     侍女仆人没得敢看热闹,二人独处之。

     飒飒风起,暑热中也不得清快。

    席从雁与赵谦在院外站持多时,已有薄汗,内里软热。

    只听他二哥在身后说道:“叫二哥这样艰难,从雁便没得一丝错处……?” 这一句来的突然,话锋一转,祸水东引,倒将荒唐推给少年。

    席从雁被这一句扼住脖颈,口不能言。

    确实是他与赵谦拜了天地对饮合卺,又日日依靠赵谦,得了人家照顾还时时同塌而眠……执手相亲。

    除却相亲,虽是拿着他三姐作由头,数月以来,却是他这么个人。

    原依着他想,没得错处,可赵谦意变,便是他的错处。

     成亲时替赵谦更衣伺候,现下回想羞耻更加。

     “夜深斜搭秋千索,楼阁朦胧烟雨中。

    ” 无端念起诗文,少年今夜几次僵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