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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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其琛自己也要去机场赶北京到沈阳的飞机,所以他停车以后就给郎峰拨电话了。

    如果他真是坐KLM1822的话,这会儿他应该在登机。

    可是郎峰没接电话。

     他跨步进了航站楼,又小跑到KLM的那个登机口的时候,正看见夜幕里面加满了油的KLM空客330往滑行道的方向滑。

    他做飞行员几年了,很少见到比预计时间提前十分钟滑出的。

    他还是晚了一步。

     这会儿,他倒是意识到了,郎峰宁可重新买票早一天回阿姆,也不想在他们家多待一小时。

    这个事实如同一堵墙,他之前一直闷头往前跑,现在一头撞上去了,把满怀的希望和冲劲儿都撞了个稀巴烂。

    周其琛瞬间又觉得自己冷静不下来了。

     第30章第30章 省医院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当时还在中学的时候,有几次,周成海喝酒醉得不省人事了,周其琛就拖着他来过。

    急诊半夜人多医生又少,周成海歪在昏暗的角落里输液,有一次还吐了他半身。

    后来,他去部队了,周成海被诊断出早期肝硬化,他探亲的时候也陪着来过医院。

    他在渤海演习坠机那一次,他之所以没第一时间通知父母,也是因为他知道周成海身体也不好,那会儿也在反复进出医院。

     他坐的是最早的航班,到医院的时候仍然算早。

    辗转来到了病房,隔着玻璃就看见周成海。

    他第一眼差点没敢认他。

    周成海早年间因为喝酒,是有点胖的,可是如今却瘦得要脱了相,是靠仪器持续不断的声响才能确认他仍活着。

    不过离家三年的时间,他却好像苍老了二十岁。

    周其琛在玻璃门前面站了许久,额头抵着玻璃,都要压出印儿来了。

    他母亲不在,他姑姑周成潞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最后,主刀大夫是逮住他去办公室讨论的病情。

    他一宿没睡,感冒又没好,一边耳朵还听不清,真的算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听大夫说完一串专业术语以后他脑子都嗡嗡的。

    他有点不争气地想,同样是在心胸外科,要是余潇远在这儿能给他做个阅读理解就好了。

    可他也就是想想,为了他自己的事情麻烦余潇远已经挺过意不去的了,更别提是他父母的事。

    余潇远好不容易分了个漂漂亮亮的手,他不可能重新趟这潭死水。

     医生讲完了手术经过和后续治疗方案以后就走了,走之前看他明显状态不对,也让他也去挂个号看看。

    周其琛就坐在那里,木然地点头。

    然后一位护士走进来,把周成海进急诊的时候身上的衣物都交给他。

     等护士走了以后,周其琛就一个人坐在诊室里面翻周成海的衣服。

    翻来翻去,他翻到个钱包,里面打开第一张,便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那是十多年前,周其琛刚刚被海军航空班挑走的时候照的,白色军装衬得刚刚拉练回来的他肤色黝黑,脸上是窄窄的帽檐都挡不住的朝气。

     周成海总是活在过去的人。

    回忆过去,总比直面现实要容易。

    过去是他做过点小本生意挣过几个小钱。

    过去是周其琛是他见人就提的好儿子,是十里挑一的尖兵。

    他一头扎进去了,是靠着酒精,也是主观意愿。

     就在周其琛走神之际,诊室的门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