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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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楚垂着眸,一言不发。

     她膝上的旧伤还没痊愈,方才跪下的时候,骨节发出一声明显的响声,好不容易才缓解了几日的酸痛,又再次疼了起来。

     地上的积雪融水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裳,下半身逐渐变得没有知觉。

     西厢来的人并不多,但每一个经过这的都会往她这里看上一眼,有的在看笑话,有的则是怜悯,云楚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二小姐好可怜,小姐的身份丫鬟的命,可云楚最厌恶这样的怜悯。

    她一直仰着头看人,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看人的鞋底,谋求方寸的生存之地。

     可是没有人过来帮一下她,他们甚至不敢过来问问她还能不能坚持,因为是苏筠下的令,在这个家里,除了云道,没人敢跟她对着干。

    她们似乎都忘了,十几年前,苏筠还是一个为人所不耻的外室女。

     她出门时穿的衣裳不算薄,但随着天色变暗,寒意也渐渐攀升,一开始她还不受控制的发抖,后面身体冰凉,已然麻木了。

     方才有人传话过来,说苏筠让她跪到戌时三刻方才能起来。

    冬日里天暗的早,人们休息的也要,这会她跪的这地儿已经没人了。

     而西厢房内,烛火轻轻摇晃,赫巡靠在床边,看自己面前这个小厮收拾东西,一会忘了这个,一会忘了那个。

     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你若是有急事,就先走吧。

    ” 赫巡今日在这房里待了一天,他原以为云楚会过来,谁知这一天都快结束了,都没见着她的人影。

     这般待了一天,那个叫云秋月还老是过来找他,叫他不胜其烦,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时一时心软留在这,左右他的伤在哪养都是养。

     不出几日,离他最近的曲洲巡抚会连同京城亲信一同护他回京,湫山所有不过是一场变故罢了。

     小厮把药碗放进托盘,脸色极差,眼眶还略微发红,他道:“公子,我没事。

    ” 赫巡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伸了个懒腰走到了窗边,双手搭在门框上,带着寒意的风吹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