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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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加快了些。

     齐老爱听戏,合院两间北房打通,临时搭建了戏台子,唱得是京剧《定军山》。

     席间有人站起来,向居中红绸圆桌上的鹤发老者敬酒,“老将黄忠阵斩夏侯渊,齐老心中豪情,仍不减当年。

    ” 齐老爷子也没推辞,耄耋之年,垂老得只剩皮包骨头,脊背却挺得笔直,示意右手边一位女士,帮他续满杯中酒。

     这把年纪的抗战老兵,流弹曾穿胸而过,年轻时体魄强壮扛得住,如今多靠药物延续生命,别人敬酒,他还想要回,敞亮痛快的率性。

     引得满堂响起掌声。

     但他身侧那位女士却坚持不倒,快抵不过老人家的执拗。

     余光瞟到季庭宗高阔落拓的身影走进来,胡蝶雀跃站起,“庭宗,你劝劝,爷爷他滴酒不能沾,我劝他不听。

    ” 季庭宗二话不说,疾走到桌边,齐老左侧空了一个位置,专程留给他的。

     他没落座,温过的白酒,酒性纯烈激辣,季庭宗端起一口饮尽,几滴酒液飞溅在他因吞咽而滚震的喉结之上,男人最性感的骨头之一,刀凿般凌冽的角度。

     招魂幡似的。

     迷得胡蝶神魂颠倒。

     省慰问团慰问老兵,他是领导代表,两重考虑,一是作为省一把手大秘,他是省里唯一有资格代表张玉坤书记出席的人。

     二是季庭宗红三代的出身,他祖父是抗战英烈,祖母是当年江州省最大民族资本家大小姐。

     江州季家,十足十高门贵胄。

     他出面挡喝这杯敬酒,不跌齐老爷子的面儿。

     陪席途中,胡蝶抱着酒瓶,绕到他这边,注酒的速度刻意放得很缓,轻声关切,“庭宗,怎么穿得这么少?” 晚冬二月,阴风阵阵,他只一件单薄衬衣,下颌延至锁骨的筋脉肌肉冻得蓬勃鼓胀,泛着淡青色。

     “不冷。

    ”季庭宗答得很冷淡,注意力似乎不并在这,酒精在血液里翻滚,自身体深处蒸腾起一股难以忽视的燥郁。

     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韩珍,白腰,白胸,白屁股,女人嘴上不知涂了什么,油亮亮,润嘟嘟的。

     她刚走到他面前,模样扭捏凌乱,本来不讨他喜,碰巧天光微斜,枝头一朵红梅花影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投落在她颊边红痣处。

     又平增几分娇媚劲儿。

     不过季庭宗一念之差,她就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