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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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运单背面潦草的字迹被汗水浸湿:"去,为什么不去?"他盯着更衣室墙上的《安保守则》,"我倒要看看,这个民安保公司,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 窗外传来野狗的嚎叫,混着殡仪馆运尸车的鸣笛。

    更衣室的灯管滋滋作响,在墙上投下二人扭曲的影子。

     晚上,二人来到车库C区,17柱的混凝土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缝,野狗的爪痕新旧交叠,最深的一道几乎能塞进手指。

    小王用橡胶棍轻敲柱体,空洞的回响惊得暗处的老鼠四散奔逃。

     "这柱子有问题。

    "坤子蹲下身,手电筒光束扫过墙根,"你看这些裂缝,像是从内部开裂的。

    " 小王正要答话,医务室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两人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摸过去。

     医务室里,老杨佝偻着背在翻找药柜,止咳糖浆的空瓶滚落脚边,褐色的药液在地板上蜿蜒成河。

     "杨哥?"小王压低声音,"这么晚了..." 老杨浑身一颤,手里的药板掉在地上:"小王?坤子?"他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他们换了我的降压药..."老人摊开掌心,两板硝苯地平在月光下泛着不同的光泽,"这板是假的,吃了头晕..." 坤子捡起地上的药板:"这不是上周才发的吗?" "对,上周。

    "老杨剧烈咳嗽起来,"我吃了三天,血压不降反升。

    "他指着药柜最下层,"你们看..." 小王拉开抽屉,二十三个信封整齐码放,每个都装着辞职信。

    最新那封的邮戳是昨日,落款栏空白处画着只简笔狗头。

     "这是..."坤子倒吸一口冷气。

     "老张的。

    "老杨的声音沙哑,"他出事前一周,每天都在写辞职信。

    "老人颤抖的手指划过信封,"可是每次写完,第二天就会消失..." 窗外传来野狗的嚎叫,混着殡仪馆运尸车的鸣笛。

    小王感觉后脑的钝痛又开始了:"杨哥,你今晚来医务室..." "找证据。

    "老杨从裤兜摸出个U盘,"这是上周的监控备份,我偷偷..."他话没说完,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

     三人屏住呼吸。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门缝,童队长的破锣嗓子在黑暗中炸响:"都他妈给我仔细搜!那野狗肯定还在楼里!" 坤子把U盘塞进袜子里:"王哥,怎么办?" 小王看了眼窗外的浓雾:"从后门走。

    "他扶起老杨,"杨哥,能撑住吗?" 老人点点头,从药柜深处摸出个小瓶:"这是真药,我一直藏着..."他忽然压低声音,"那野狗,不是普通的狗。

    " "什么意思?"坤子追问。

     "它脖子上有项圈,刻着'民安保'三个字。

    "老杨的声音几不可闻,"是老张出事那天戴上的..."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王推开后窗,浓雾中,殡仪馆的烟囱正吐出青灰色的烟圈,被北风撕扯成缕缕残絮。

    远处传来野狗的哀嚎,像是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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