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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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你。

    你明知父亲不喜你那奴隶出身的母亲,又怎敢私藏她的骨灰。

    要是内厂有线人闹到世家与天家的面前,你吃不了兜着走,又要受罚了。

    ” 他一番话推心置腹,但裴君琅却明白,这是堂而皇之的敲打。

     皇后背靠八大世家权势最盛的周家,世家风向还不是裴凌说了算。

     他就是想弄死裴君琅,还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君琅脸色苍白,艰涩开口:“我母亲……在哪里?” “二弟,你冥顽不灵!” “还给我!求你……还给我。

    ”小郎君死死攥住兄长衣袖,不依不饶。

     裴凌悲哀地看了他一眼:“安善堂。

    ” 裴君琅当然知道安善堂是什么地方,那是阉奴们给二两肉动刀子的腌?H地。

     兄长折辱他便罢了,为何还要把母亲放在那里。

     裴君琅几乎是马不停蹄赶过去。

     他咬紧牙关,衣袍被风吹得鼓起,猎猎作响。

     眼眶很烫,但他没哭。

     裴君琅答应过母亲,不能哭了。

     懦弱的眼泪只会让人的欺负变本加厉,他的眼泪只有助兴的效果。

     原来安善堂这么远,原来他跑出了好几道宫门。

     等到裴君琅赶到时,安善堂已经起了一场火。

     而他母亲的骨灰坛放在最显眼的案上,熊熊烈火熏疼了他的眼睛。

     矮小的郎君茫然站在堂口,提水灭火的小太监自他身后,形形色色穿梭。

     无人救他的母亲,因为安善堂是最不重要的地方。

    连脊的屋舍有摆放宫人衣饰用具的后罩房,样样都是活人要用的东西,他的母亲最不打眼。

     只有裴君琅还记得那个卑微的女奴,只有他能救母亲了。

     小郎君抢过太监手里的一桶水,等不得他们骂骂叨叨,他已经把整桶水淋头倒下。

     接着,他冲进火海,不顾被瓷器灼烤的疼痛,抱住了那一个骨灰坛。

     只是一小段路,即便胸膛皮肉被烫到蜷曲,裴君琅也可以逃出生天的。

     但是,这时梁枋忽然坠落,将他死死压在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