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霜天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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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狭窄、坑洼的巷道。

     两旁的唐楼斑驳老旧,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几乎要滴下水来。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还有各种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这里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与不远处的摩天大楼格格不入。

     他们在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唐楼前停下。

     楼梯是外置的铁制楼梯,锈迹斑斑,踩上去嘎吱作响。

     符纸上的地址指向三楼的一个单位。

     房门紧闭,油漆剥落得厉害。

     沈青临上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几声之后,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隔壁隐约传来的麻将声。

     沈青临又加重了力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一个苍老而含糊的声音。

     “哪个…?” “陈伯在家吗?” 沈青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我们是来拜访您的。

    ”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被拉开一条缝。

     一张满是皱纹,如同老树皮般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眼睛浑浊,几乎看不到瞳仁。

     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汗衫,佝偻着背,打量着门外的两人。

     这就是陈伯? 他看起来,确实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风霜。

     “你们…找我…啥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吐字有些不清。

     “陈伯,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很多年前的事情。

    ” 阮白釉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关于西区那个废弃窑厂。

    ” 听到“窑厂”两个字,陈伯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近乎呆滞的表情。

     “窑厂…早就没了…” “我们知道。

    ” 沈青临接口道。

     “我们想问的是七八十年前,您年轻时候的事情。

    ” “那时候,窑厂还在。

    ” 陈伯沉默着,没有开门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沈青临和阮白釉身上来回移动,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警惕和迷茫。

     “那时候…有个外国人…叫威廉…” 阮白釉试探着抛出名字。

     陈伯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那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恐惧。

     他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不…不认得…” 他含糊地说着,就要关门。

     沈青临眼疾手快,用手抵住了门板。

     “陈伯,这件事情很重要。

    ” “可能关系到人命。

    ” 他的语气严肃起来。

     陈伯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阮白釉看到他眼中的恐惧,心头一软。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茶具的照片,再次递了过去。

     “陈伯,您见过这个吗?” 陈伯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

     他死死地盯着那套骨瓷茶具,浑浊的眼睛里,恐惧、憎恶、还有一种深深的痛苦交织在一起。

     “魔鬼…魔鬼的东西…”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阮白釉和沈青临。

     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惊恐。

     “你们…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快…快扔掉!” “会…会带来灾祸的!” 他的反应如此激烈,证实了他的确知道些什么。

     “陈伯,您别激动。

    ” 阮白釉放缓了声音。

     “我们正在调查这套茶具的来历,以及它带来的不幸。

    ”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 “当年在窑厂,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伯的目光闪烁不定,身体微微后退。

     “不能说…不能说…” “说了…会死的…” 沈青临皱起眉。

     “陈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不会有人追究了。

    ” “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 陈伯连连摇头,脸上的皱纹因恐惧而扭曲。

     “不是人…是那个仪式…” “那个魔鬼的仪式…” “他还在看着…他一直都在…”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充满了非理性的恐惧。

     看来当年的事情,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白釉看着老人惊恐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苏婉的冤屈,那些无辜者的命运,让她无法放弃。

     “陈伯,苏婉女士,您还记得吗?” 她轻声问道。

     “那个被牵扯进来的无辜女人。

    ” “她因为这件事,背负了一辈子的骂名,甚至下落不明。

    ” “我们想还她一个清白。

    ” “苏婉…” 陈伯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恍惚了一下。

     似乎想起了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颤巍巍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抓着门框的手。

     “进来吧。

    ” 他转过身,蹒跚地向屋内走去。

     沈青临和阮白釉对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狭小而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人房间特有的、混杂着药味和霉味的气息。

     家具陈旧,蒙着厚厚的灰尘。

     唯一的窗户被报纸糊了大半,只透进些许微弱的天光。

     陈伯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坐下,动作缓慢而吃力。

     他示意沈青临和阮白釉坐在对面的小木凳上。

     “那个窑厂…是个不祥之地。

    ” 陈伯的声音依旧嘶哑,但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年轻的时候,在附近码头做苦力。

    ” “晚上收工,有时会路过那里。

    ” “后来,来了那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