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关灯
    现在更是只要一闭眼,耳边便是狂风呼啸的声音,伴随着乌压压的黑暗。

     这些动静让她的心很惶恐,也很乱。

     屋内的烛火很黯淡,眼看着就要灭了。

     她不想在此时将小雾叫醒,便兀自起身去换蜡烛。

     还没有走近,蜡烛便被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风吹灭。

     灯灭的那瞬间,她的惶恐达到极致,强撑着在黑暗中爬起来,双手哆嗦地点亮蜡烛。

     温暖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炉子里的炭心炸出一丝声响,身子终于回暖了。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明明过去了这般久,还是没办法独自面对黑夜。

     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雪,天地白茫茫地连成一线,清晨的雾气散开些,晨钟敲响,僧人早读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谢观怜揉了揉隐约发昏的额头,听见到外面有踱步踩雪的‘咯吱’音,起身披了件厚重的长大氅。

     拉开门便看见门口徘徊的吴婆子。

     她抱着汤婆子,诧异地扬起秀眉,温声询问:“吴嬷嬷这么早,怎穿这些站在这里?” 吴婆子用力搓冻僵的手,腆着脸道:“是奴吵到娘子了吗?” 谢观怜懒无力地靠在门框上摇头,身上的素色衣袍在雪景之下映得消瘦苍白。

     “是发生何事了吗?” 吴婆面露出几分尬色:“其实我是来向你告假几日的。

    ” “告假?”谢观怜不解,遂上前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她怀里,柔声问:“可是家出何事了?” 汤婆子这等物向来只有主子才能用,像她这种下人何曾几时有碰过这般柔软暖和的物件儿,闻见冒着淡淡的清香心都是暖和的了。

     吴婆想要推迟,但手一沾上去就跟甩不掉的牛皮膏药般抱得死死的,嘴上道:“不是什么大事,是儿媳要生产了,女人刚生产那几日难起来,所以奴想着回去瞧瞧。

    ” “原是如此啊。

    ”谢观怜了然颔首:“那于情于理都要回去一趟。

    ” 其实她早就晓得吴婆的儿媳将要生产,而在此之前,吴婆在李府来带些仆奴走时特地隐瞒此事,为的便是舍不得活轻松,工钱亦拿得多。

     但吴婆现在私底下来寻她说这事,恐怕是见她从入寺开始便安分守己,又几乎不外出,想避着府上人向她告假回去。

     哪怕被府上人发现了,吴婆也有说辞,因为大夫人本就在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