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集 深夜急诊室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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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惊飞了阿玉脑海里盘旋的经筒声。

    这声响和在大昭寺听见过的铜铃碰撞声奇异地重合,让她恍惚看见拼图里的汴河水正漫过木桌,与记忆中拉萨河的波光交融。

    护士站的挂钟敲了三下,急诊室的自动门恰在此时滑开,穿白大褂的医生鞋底沾着夜露,鞋跟磨损的弧度竟和拼图里汴河船工的草鞋后跟完全一致。

    他口罩上方的眼睛弯了弯,像极了布达拉宫前卖藏香的阿婆笑起来时的模样。

     “老爷子没事,就是累着了。

    ”医生摘下口罩时,阿玉看见他左耳垂那颗痣,和记忆里阿婆的痣分毫不差。

    钟华扶着她往病房走,路过护士站时,她瞥见拼图盒底垫着的说明书——印刷油墨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其中“北宋宣和年间”六个字的笔画间,竟渗着和转经筒铜锈相同的青绿色。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清晰,每响一下,布达拉宫的金顶就在她记忆里亮一次,那些光斑顺着心跳的轨迹蔓延,最终在急诊室的地砖上聚成个月牙,恰与窗外那枚“被啃过的月饼”遥遥相对。

     病房里,父亲的呼吸声轻得像片羽毛。

    阿玉替他掖好被角,看见床头柜上放着半块月饼——是钟华下午带来的,咬痕歪歪扭扭,像极了护士说的“被玉兔啃过的月亮”。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心电图图纸上投下细长的银线,她忽然发现那些线条的起伏,竟和拼图里汴河的水纹、布达拉宫金顶的轮廓、以及转经筒上的雕花弧度,都隐隐吻合。

     钟华在折叠椅上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阿玉轻轻拿起他手边的拼图盒,盒盖上的《清明上河图》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画里的市井喧嚣仿佛隔着千年光阴传来,却又和急诊室里监护仪的滴答、走廊里护士的脚步声、以及父亲轻浅的呼吸声,织成了同一段韵律。

    她想起在拉萨时,曾看见转经筒里藏着的微缩经文,此刻忽然觉得,这半幅拼图、这片月光、甚至父亲平稳下来的心跳,都是时光藏在生活褶皱里的经文,等着被偶然的凝视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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