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衬衫上的墨渍晕染成窑变纹路

关灯
    里掏出本素描本,翻到某页,上面用铅笔勾勒着不规则的几何图形,边缘却晕染着水墨般的柔雾,"这是我用不同转速的陶轮甩出的泥痕,后来对照你的建筑剖面图,发现高转速形成的弧线恰好对应你说的'人流缓冲区域'。

    " 赵环接过素描本,指尖触到纸页上凹凸的笔触,那是郭静捏陶时用力留下的压痕。

    他忽然想起自己童年时用钢尺丈量老祠堂木柱的情景,那些木纹的走向,竟与郭静素描本上的泥痕有着相似的生命韵律。

    墨渍在衬衫上渐渐干透,形成的纹路越来越像某种密码,将他理性的建筑世界与她感性的陶土宇宙悄然连接。

     "你看这墨渍。

    "郭静忽然指着他胸口,"深的地方像你设计图上的承重柱,浅的地方倒像我上窑前撒在坯体上的钴料——都是该控制却没控制住的部分,反而成了最生动的地方。

    "她的指尖在墨渍边缘轻轻画圈,"我师傅说过,陶土最讨厌被完全掌控,就像窑火总有自己的想法。

    " 赵环的心猛地一颤。

    他想起上个月被甲方否决的图书馆方案,只因他坚持在承重柱上留出雕刻凹槽,用来镶嵌老城区拆迁时收集的碎陶片。

    当时甲方拍着桌子说"建筑是理性的容器",而此刻郭静指尖的温度,却让他忽然明白,理性的极致或许正是对感性的臣服。

     "我父亲是结构工程师。

    "他忽然开口,像是在揭开某个尘封的陶罐,"他总说建筑的灵魂在图纸的小数点后三位,直到我在他抽屉里发现未完成的自建房图纸——所有家具都按人体工程学摆放,却没有一扇窗朝向日出的方向。

    "墨渍的凉意透过衬衫贴在皮肤上,像块被窑火淬炼过的陶片,"后来我设计养老院时,故意把走廊弧度算成'60岁老人最佳日照接收角',被骂了整整三个小时。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郭静静静地听着,从包里拿出个小巧的粗陶瓶,瓶身上有道自然形成的裂纹,却被金缮工艺修成了星子的形状。

    "这是我外婆烧的第一个陶瓶,出窑时裂了,她舍不得扔,用铜丝缠着插了一辈子干花。

    "她把陶瓶放在展柜上,裂纹在灯光下像道流动的银河,"我母亲总说这样的次品该砸碎,但我现在觉得,那些'失误'才是泥土真正想告诉我们的话。

    " 两人沉默地站在星夜油画前,各自想着被父辈否定的创作。

    赵环的衬衫墨渍与郭静的金缮陶瓶,在画廊的暖光里形成某种奇妙的呼应——都是理性与感性碰撞后的疤痕,却都成了最珍贵的印记。

    远处传来画廊主人招呼宾客的声音,混合着香槟杯轻碰的脆响,但在他们之间,只有陶土与墨汁的静默对话。

     "其实我今天带了东西给你。

    "赵环忽然想起西装内袋的另一样东西,掏出个用硫酸纸包着的小物件,"昨天整理模型室,找到这个废弃的天窗结构小样,觉得弧度有点像你说的'星子坠入春水'。

    " 郭静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个巴掌大的建筑模型,由不锈钢条和磨砂玻璃构成,天窗的弧度果然如星子落水时的涟漪。

    最让她惊讶的是,模型底座刻着极小的字:"光的轨迹=0.618×灵魂的震颤"。

     "这是黄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