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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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庄的灶台熄了第七日时,阿香鬓角的并蒂花突然结了籽。

     花籽坠入冷透的锅灰里,竟发出"嗤"的灼响。

    牛头蹲在灶眼旁猛吹,吹得满脸香灰:"孟婆大人!这灰比马面的脚皮还难啃!" 我拨开灰烬,露出底下暗红的火星——那火色妖异,既非阳间明火,亦非幽冥鬼焰,倒像是...像是司酒仙君醉后眼底的那抹亮。

     "姑娘,锅底有字。

    " 阿香的白发垂落灰堆,发梢卷起块焦黑的骨片。

    骨上刻着司酒仙君潦草的笔迹:【新火需用旧人泪,第一滴取自我眼底】。

    字迹旁粘着片合欢花瓣,正是当年月老系在我与他腕间的那瓣。

     忘川下游突然传来扎纸匠的咳嗽声。

    他新扎的赤色画舫泊在岸边,船头摆着口铁锅,锅沿七处缺口恰似北斗。

    见我望来,老匠人剪子"咔嚓"裁下段红绳,绳头系着的竟是白藏当年沉入河底的护心锁! "孟掌柜,新灶开火要祭锅。

    "扎纸匠的嗓子像被炭火燎过,"祭品嘛..."他指了指我腕间愈合的伤疤。

     白藏的剑锋突然横在老人颈前:"说清楚。

    " 剪子"当啷"落地。

    船尾堆着的纸人突然齐声开口:"他说——用孟婆的血,涮三界的情。

    " 话音未落,九百只赤色肉丸从忘川河底浮起。

    每颗肉丸的褶皱里都探出根傀儡线,线头悉数没入我的伤疤——那竟是沧溟临消散前埋下的暗手! "师姐别动。

    " 少年的声音从傀儡线里传来。

    我腕间皮肉翻卷,七十二颗蛊王卵顺着血脉游走。

    卵壳上刻着卦象,连起来竟是司酒仙君最后的醉话:【新局已布,旧债当偿,师妹执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