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蒲扇摇散摄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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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地剧烈鼓胀,随即猛地向内塌陷!一口粘稠、腥臭、泛着诡异幽蓝色泽的污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碎片,从他大张的口中狂喷而出,如同喷泉般泼洒在脚下惨白的骷髅头祭坛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冒起缕缕青烟! “呃…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剧烈地抽搐、痉挛。

    悬浮在他面前的那面人皮圆镜,“咔嚓”一声脆响,镜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镜中青石村的景象剧烈晃动、扭曲,最终彻底碎裂成一片模糊的光影,消散无踪。

     “不…可…能…”一个充满极致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残破意念,在他即将彻底崩散的识海中疯狂回荡。

    在意识被无边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刹那,他所有的感官里,只剩下一种声音在无限放大、轰鸣,如同丧钟般敲响—— 那声音并非来自他破碎的躯体,也非来自崩塌的祭坛,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灵魂湮灭的终点: **“呼——啦…”** **“呼——啦…”** 那是夏日午后,一把破旧蒲扇在墙根阴影下,有一下没一下摇动时,扇叶穿过破洞发出的、单调而慵懒的…**破风声**。

     黑袍人那枯槁的身体猛地一挺,最后一丝幽绿魂火彻底熄灭。

    他像一截被彻底烧焦的朽木,直挺挺地栽倒在被他自身污血腐蚀得坑坑洼洼的骷髅祭坛上,再无声息。

    祭坛周围粘稠的黑水依旧汩汩流淌,散发着刺鼻的腥臭,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青石村,小院西墙根。

    ** 李长生手中的蒲扇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摇着。

    刚才那一下“意外”的角度偏移,似乎耗尽了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力气。

    他摇扇的动作更慢了些,眼皮也耷拉得更低,仿佛随时都会在这闷热的午后沉沉睡去。

    额头的汗水汇聚成更大的一滴,顺着他深刻的法令纹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滚烫的泥地上,瞬间蒸腾起一小片微不可察的白汽。

     墙角的土狗阿黄,不知何时抬起了脑袋。

    它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此刻竟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死死盯着李长生手中那把破旧的蒲扇,尤其是那粗糙的竹篾扇柄。

    它的鼻翼快速地翕动着,喉咙深处发出一种极其低沉的、近乎呜咽的“呜呜”声,尾巴也不再是慵懒地贴在地上,而是微微翘起,末端小幅度地、神经质地快速颤抖着。

    那眼神,不像狗在看主人摇扇纳凉,倒像是饿狼看见了血肉,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渴望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焦躁。

    它几次想要站起凑过去,爪子不安地在地上刨动着,又似乎在畏惧着什么,强自按捺住。

     李长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阿黄的异常。

    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点浑浊的泪花。

    手中的蒲扇终于停了下来,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他微微侧了侧身,在竹椅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彻底闭上了眼睛,胸膛缓慢地起伏着,发出均匀而轻微的鼾声,竟是真的在这闷热难当、刚刚化解了一场无形杀劫的午后,沉沉睡了过去。

     那把破旧的蒲扇,就那样随意地搁在他汗衫覆盖的膝盖上。

    扇柄上,方才被他握过的地方,似乎比旁边的竹篾颜色更深沉了一分,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内敛的润泽。

    而扇面上那几道裂口,在午后的强光下,边缘竟折射出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幽芒,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被永远地禁锢在了这破败的蒲葵叶脉之中。

     小院里,只剩下阿黄越来越焦躁不安的低呜声,以及那震耳欲聋、仿佛永无止歇的蝉鸣。

    酷暑依旧,闷热如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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