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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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要乾清宫还要大殓,要命啊。

     “死马当活马医。

    不是,呸。

    ” 万岁爷是死马? 当着手底下的人说出这种一翻谈就能翻谈成大不敬的话,何庆也是脑仁疼。

    他歇了下手,抖了抖的手上的那把子皂角:“你敢想?就这些东西是承乾宫那姑娘使人送来的,说皓月堂的松烟墨,非这种皂角不能轻易洗掉,呵,感情这竟是拿给我们救命啊。

    ” “拿来救命。

    ” 这话对王授文同样适用。

     此时他正陪着客在京城的大喇嘛见皇帝。

    呼图克图大喇嘛已经快八十多岁了,他把先帝爷称为大皇帝,当年外蒙的王公们在北上奔沙俄,和南下投大皇帝之间左右摇摆,是这位外蒙精神领袖一锤定音,“沙俄不认佛,去了便是寄人篱下做异教徒,不如投大皇帝去。

    ” 这一席话,这让大清不费一兵,就拿下了整个外蒙。

     大喇嘛这个封号,和那些西藏活佛的尊号一样,都是大行皇帝在时,朝廷颁册的。

    大行皇帝信奉藏传佛教,对这位活佛也是格外看重,两人到一处,连去五台山礼佛,都亲点喇嘛同行。

     去年,大喇嘛来京城觐皇帝,在京城染了病,皇帝亲自命太医看疾,又让他在京城修养。

    怎么想得到,上了八十岁的人还能调养过来,皇帝却先走了。

     修佛修到这层境界上,他似乎能看见一点点玄天上的东西。

    因此,面对着对面大皇帝的这位后继者,他隐隐约约从人眼中看到了些鹰目似的锐寒。

     神佛为了教这些人间的智者识人,才让凡人面由心生。

     因此大喇嘛只看了嗣皇帝一眼,就已经在眼底,为大行皇帝不得善终而蓄满了眼泪。

     皇帝显然不知道活佛的眼睛窥出什么。

    他还在较额头上那块洗不掉的墨痕的劲儿。

    他向来把汉礼掐得很重,在身边伺候的人,但凡失仪,轻则遭斥,重则要挨板子,在他的规矩里,女人必须干干净净,端端正正,最好都像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那样,随意坐着的时候,肩背都是挺直的。

     他这么逼别人,谁想自己莫名其妙地在王家那丫头手里翻了船。

    染了个花脸,坐在圈倚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