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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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过,我知晓,可越是如此,我越不能让娘子离开。

    佛经有云,若人忏悔,罪即消灭。

    还请娘子给我机会,允我以此生来忏悔灭过,如此可好?” 每一个字,都随着他紧压的目光,抵至她身前。

     杜泠静脱不开他掌心,更不知世上怎会这种人,将忏悔当借口,还说得如此顺口。

     男人却只当没看到妻子眼中的鄙夷,向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从远处往回处走。

     但她忽的笑了。

     “陆侯会否欺人太甚?从一开始设局得圣旨赐婚,到后来处处哄骗欺瞒,再到如今特特追来,只为囚我于京。

    ” 她哼笑一声,“敢问陆侯,到底所思何为?” 她叫他陆侯。

     男人没立时回答她的话,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将帕中包裹的东西,轻放进了她腰间的佩囊里。

     是归林楼的钥匙。

     “别再弄丢了。

    ” 她抿唇不言,盯着他的眼眸,让他回答她的问题。

     男人微顿,跟妻子缓缓笑了笑,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我所思,惟夫人尔。

    ” ...... 车窗外群山起起伏伏,远观仿若九天美景,但对上山下山的碌碌凡人而言,跌宕难捱,不知尽头。

     杜泠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六个月前,她只是因为收书路过京城,这短暂的路过,竟将自己陷进了这个她最是不喜的,权势漩涡、是非之地。

     * 《惟许侯夫人》法采/文,正版首发晋江文学城。

     第2章第2章喜事 六个月前。

     连三日的暴雨,将京畿最后的暑热消解完毕,日子刚转进八月,山间的秋意便顺着沟渠,汩汩溢到了田间地头里。

     田庄门外的老榆树下,金黄的榆钱子厚厚地盖了一地,顺着这阵疾风暴雨,老树将枝条抖了个干净,满身轻快地在秋风里摇曳沐浴,神清气爽。

     杜泠静站在门前,她的境况,可比不得这颗父亲中状元那年手植的老榆树 她被这场大雨留在京畿五日,眼下雨虽然不下了,但算算日子,赶在中秋之前返回山东老家,却来不及。

     阮管事跟她提议,“姑娘收书一路北上,既然风雨要留姑娘,何不就在此过中秋。

    恰二老爷一家都在京城老宅,姑娘过去倒是阖家团圆。

    ” 杜泠静认真思量了一下。

     母亲在她五岁那年过世后,父亲没再续弦,她一直跟着父亲到处做官,后来到了京城,住进祖父留下的老宅里,父亲官途步步走高。

    先帝爱重父亲,晚年重病时,时时招他至身侧,后来更是将他提为文渊阁大学士。

     三十六岁的阁臣,即便是状元也是首例。

     只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