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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模样令他不寒而栗。

     一阵冷清的风卷过,蓝叶云杉窸窣作响。

    陆冽阴沉地转过头不再看那人。

     事到如今,他早已变得和自己最恨的人越来越像。

     “你睡昏头了么,lyla?”即使被冰冷的手术刀直指咽喉,陆凛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态度,语气像远不可及的雪山一样高高在上。

     她可杀不了他。

    他身上拴着陆家那条拆不掉的狗链子,一个他被要求随时佩戴的腕带,只要监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都会触发警报。

    这就是生活在阴影中的代价,他的冽曾经历过的一切——作为陆家的种,他们甚至不可能自杀。

     而且,她这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有什么胜算呢?血液里高浓度的镇静剂还在拼命将她拽向黑暗的深渊,微弱的意志在被清醒地蚕食,光是握紧那把手术刀都已经耗尽了精神。

    陆凛甚至不屑于躲开她那绵软的敌意,只是冷冷地等待着她放弃抵抗。

     可他到底是错估了恨的力量。

     在陆凛惊愕的目光中,姬夜举起手术刀用力地朝自己的左手心扎了下去。

     她不恨他。

    不恨陆冽。

    不恨 左媞安。

    也不恨她的家。

     这个被世界不断强暴的女人,她唯一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无数次软弱妥协的自己。

    只有杀了那个她,才能真正的走出这个牢笼,获得自由。

     狂风一般的疼痛顿时刮走了持久弥散在身体内的迟堕,麻木的神经被痛觉再次点燃,使她重新找回了对身体的掌控。

    鲜红的血液在象征纯洁的白床单上盛开出成片妖艳的花朵,破裂的伤口涌出带着新生意义的铁锈味,嗅觉上的刺激似乎使得呼吸都变得更加通畅。

    与过去的被动截然不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制造伤害,同时也是第一次主动承接伤害。

     “我要离开这里。

    ”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浸湿脚边的地毯,她吃痛地喘着气,语调却出奇的轻快。

    任由左手无力的垂落身侧,姬夜右手握住那把泛着红光的手术刀抵着自己的下腹部,洁白的裙子上立刻染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的举动令一向云淡风轻的陆凛表情有些僵硬。

    他不自在地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倒是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些。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任性地损害她身上唯一还有价值的地方——她的子宫可是维系左陆两家重要的东西。

     “lyla,我的好孩子,把刀放下。

    ”陆凛极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

    该死的,真会挑时间,现在城堡里一个管家都没有,又不能让外面守着的那些士兵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直待在城堡里很闷吧。

    等padre回来就带你出去透气好吗?” “来,让我看看你的左手。

    留疤了可就不好了。

    ” 陆凛一只手滑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电击器。

    上次需要使用这么极端的手段还是在刚开始清洗她记忆的时候,幸好万事喜欢留一手他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这次把她放倒后,也许该考虑开始给她注射让肌肉萎缩的药物了。

    美丽精致的东西,她的宿命就应该是被钢针钉在木板上,成为精美的标本。

     就在陆凛将要靠的足够近时,姬夜却扔下手术刀,抢先一步扑向了他。

    柔软的身躯跨坐在他身上,血乎乎的手掌覆盖住他的口鼻,猛烈灌入的腥甜血液呛得陆凛一时乱了方寸。

    愣神的这一秒,脖子一侧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紧接着是一股异样的凉意。

    该死的,这是他给她额外准备的镇静剂……陆凛的瞳孔紧缩,惊惧布满全身,本能的呼救却被她用手堵在喉咙里。

    一股无法抗拒的倦意立刻从中枢神经袭来,陆凛只觉得四肢和脑袋越来越沉。

     “……你逃不出去的,lyla。

    ”陆凛眼底泛起一抹讥讽,黏糊的声音将她左手心的伤口振出更多血液。

     她只是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

    那双清亮眼眸第一次让他感到一阵后颈发麻的慌乱。

     急了的兔子咬人倒也挺疼,在坠入混沌前他这样想到。

     这场并不激烈的搏斗结束了。

    姬夜撑着失去意识的陆凛缓缓地起身,用嘴辅助着撕下纱布和绷带,简单地给自己的左手进行止血包扎。

    房间里安静得她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