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二十年后你真的是一条好汉吗

关灯
    昏暗的牢房里,灯光如豆,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

    周猫儿像只警觉的猫,在自己的铺位上横爬着,动作敏捷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太大动静。

    他努力伸长脖子,尽量让头靠近侯本福,嘴巴凑近侯本福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侯主任,今天确实有点不对劲哦。

    ” 侯本福坐在铺位上,听到这话,目光朝下看了看周猫儿。

    他其实心里大致明白周猫儿说的意思,今天或许又要有犯人被拉出去枪毙了。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用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神看着周猫儿,没有吭声。

     周猫儿见侯本福没说话,兴致却丝毫不减,反而更加来劲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说道:“你想想啊,今天早上收风早,开饭也早。

    一大早,我就闻到一股烧肉皮的香味,那味道可勾人了。

    可结果呢,我们刚才吃的啥?就只有老南瓜,连点肉沫都看不见。

    这不是奇怪嘛!还有啊,今天早上那扇通往外面的门,一直“哐当哐当”地响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再加上看守所外面时不时传来警笛声……”周猫儿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这些反常的现象,脸上满是神秘兮兮的神情,似乎在进行一场重大的推理。

     说完这些,周猫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补充道:“侯主任我不是说你啊,你是肯定要改判的。

    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被冤枉到底呢,上头肯定会还你清白的。

    ” 侯本福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就是说我又怎样,判了死刑就是等拉出去枪毙的。

    从古到今,比我本事大、功劳大,还被冤枉杀死的人数都数不清,我又算老几呢。

    枪毙了就等于死只蚂蚁,这世上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故作泰然地说着,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其实,此刻侯本福的内心紧张得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吞没。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一阵阵打寒颤,那是从心底深处泛起的恐惧和不安。

    他想到自己即将和所爱着的一切诀别,还有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都将如泡沫般破碎。

    那些他曾经享受过的生活中的小确幸,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顿简单却美味的饭菜,还有他努力奋斗所取得的哪怕一点点成就,都将成为过去。

     那种来自心底的不舍和剧痛,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

    他不愿就这样结束自己还不到二十五岁的人生,他还有太多的梦想没有实现,太多的地方没有去过,太多的人没有好好告别。

    他望着监室高高的小铁窗,看着只能看见一小片的外面灰暗的天空,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我,千万不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命运不公的不甘,在这压抑的牢房里,他的祈祷显得那么微弱,却又那么坚定。

    然而,命运的车轮会如何转动,他一无所知,只能在这无尽的等待和恐惧中,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

     大约中午十二点半,监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那扇沉重的监室门“嚯——咚”一声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牢房内回荡。

    何指导员和易干事站在门口,他们的身影被门外的光线勾勒出轮廓,显得格外肃穆。

    在他们的身后,是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冷峻的面容和锃亮的枪支,让整个气氛威严而压抑。

     侯本福看到这阵仗,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主动站到了门口,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紧闭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可那急促起伏的胸膛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紧张。

    他在心里默念:“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然而,何指导员却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关你的事,你在铺上去!” 侯本福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仿佛大脑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几秒钟后,那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松弛下来,他缓缓退回铺位。

     何指导员看着潘齐先和朱建河喊道:“潘齐先、朱建河,你们两个出来!” 这时,被叫到名字的朱建河和潘齐先,身体猛地一颤。

    朱建河的眼睛瞬间瞪大,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