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罪与罚之老实的刀客

关灯
    着船老大的临别赠言:“兄弟,你这刀比我船上的锚还亮!”杨庆皱了皱眉头,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可那语气,实在是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嘲讽还是夸赞,又或者,两者皆有,只是这其中的深意,怕只有船老大自己心里清楚了。

     【工资谈判】 4月2日正午十二点零七分,杨庆正靠在码头边那间狭小闷热的宿舍床上,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发呆,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三次,像个不安分的小虫子在急切地挣扎。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掏出来一看,是王某发来的短信:“龟儿子,码头见。

    ”附带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半根玉米棒子横在那儿,玉米粒参差不齐,像是被谁狠狠咬过几口又随意丢弃,旁边是个计算器,屏幕上数字150被红圈圈得死死的,那鲜艳的红圈在杨庆眼里,像是个张牙舞爪、极具挑衅意味的符号,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落魄与无力。

     看到这条短信,杨庆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场迟早要来的对峙,终于拉开了帷幕。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宿舍角落里那面布满灰尘、裂了几道口子的破镜子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嘴角努力上扬,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左脸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三次,右脸却纹丝不动,像瘫痪了一样,那模样比哭还难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片薄荷糖,清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丝丝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许。

    就在这时,他突然就想起女儿昨天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的糖比幼儿园的甜!”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眼底也泛起了一丝暖意,可这暖意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即将面对王某的焦虑所取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杨庆硬着头皮走出宿舍,外面的太阳正毒,明晃晃地刺得人睁不开眼。

    码头的柏油路被太阳烤得滚烫,走上去都能感觉到鞋底要被融化了,真能煎鸡蛋,他每走一步,脚下就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这酷热难耐的路面在痛苦地呻吟。

    不多时,他就看到了王某那辆熟悉的红色小电驴,车身上的油漆掉了几块,显得破旧不堪。

    王某正坐在车上,嘴里叼着根烟,烟雾缭绕中,那副神情甚是嚣张。

     杨庆缓缓走近,在王某的电驴后座上坐了下来,刚一落座,一股熟悉的狐臭混合着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打个喷嚏。

    他强忍着不适,还是开了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隐忍与不甘:“150块...”这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这炽热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龟儿子!”王某一听,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唾沫星子像子弹一样飞溅出来,直直地溅在杨庆鼻尖上,“老子给你算工伤!上次你晕船吐在我床上!那是进口床单!”他一边叫嚷,一边挥舞着手臂,幅度极大,像个癫狂的指挥家,试图用这夸张的动作和高分贝的叫嚷来压制杨庆的诉求,让他知难而退。

     杨庆只觉得气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而此时,他裤兜里的刀仿佛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刀柄的毛线套轻轻摩擦着他的掌心,那触感,就像女儿的小手在轻轻挠痒痒,暖暖的,带着无尽的眷恋,仿佛是女儿在这艰难时刻给予他的无声慰藉。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女儿举着橡皮泥做的“蛋糕”,一脸骄傲地说:“爸爸是超人!”那一刻,他心底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断了。

    那是他一直以来拼命压抑着的愤怒、委屈与无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同变了一个人,原本微微颤抖的手此刻也沉稳了下来,缓缓伸进兜里,握住了那把刀。

    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为自己讨回这被亏欠的公道,为女儿守护那一份小小的幸福,哪怕这份守护的方式,是如此的决绝与疯狂。

     【10刀150块】 第一刀,杨庆出手如电,那攥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关节凸起,似是要把全身的憋屈都汇聚到指尖。

    刀刃划开地中海那恼人的反光,只听“嘶啦”一声,像是寂静中被猛然撕裂的绸缎,王某的尖叫顿时划破长空,惊飞了旁边桅杆上正悠闲休憩的三只海鸥,它们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向远方,羽毛在阳光下飘零散落,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到了。

     第二刀,快如疾风,杨庆身形一转,带着股决然之气,直直地切开那团狐臭与劣质香水混合的污浊云雾,那气味本就刺鼻,此刻被刀刃一搅,更是散得四下皆是。

    老三站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脚下一个踉跄,拖鞋飞出十米远,在空中划出一道可笑的弧线,“啪嗒”一声落在滚烫的地面,扬起一小撮灰尘。

     第三刀到第七刀,杨庆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附身,双眼圆睁,眼神中透着疯狂与执着,手中的刀在空中跳起了疯狂的华尔兹。

    他的脚步快速移动,身姿矫健,仿佛与刀融为一体。

    刀柄的毛线套在阳光下甩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光芒闪烁间,仿佛带着某种决绝的诗意,每一道弧线都像是他内心愤怒的宣泄,刀风呼啸,旁人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

     “庆哥!刀下留人!”阿贵的呐喊声从远处传来,像是被人狠狠掐住脖子的鸭子,又尖又急。

    阿贵一路狂奔而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浸湿了衣衫。

    杨庆的刀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住了,此时的王某,肚皮像是条被剖开的鲳鱼,肠子正探头探脑地试图钻出腹腔,那紫红色的肠子,带着温热的湿气,在微微颤动,看看外面这疯狂的世界,场面血腥又荒诞。

    王某双手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双腿颤抖得像筛糠一般。

     “150块...”杨庆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像是换了个人,那语调轻柔得如同在给女儿讲睡前故事,“我女儿的橡皮泥还差个绿色。

    ”王某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像极了煮熟的鹌鹑蛋,满眼的惊恐与难以置信,眼球似要从眼眶中蹦出,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第八刀,精准无误地切断了王某的皮带扣,“啪”的一声,皮带松开,王某的裤子差点滑落,他慌乱地用另一只手去提裤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狼狈至极。

    第九刀,杨庆微微蹲下身子,眼神专注,轻轻一挑,凉鞋里的脚趾甲飞了出去,王某疼得“嗷”的一声惨叫,那声音撕心裂肺,回荡在码头,他的身体跟着一抖,差点瘫倒在地。

    第十刀,杨庆稳稳地在王某的T恤上刻下“欠债还钱”四个大字,那字迹,比女儿的幼儿园作业还工整,透着股质朴又执拗的劲儿。

    他每刻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笔锋刚劲有力,T恤的布料被划开,线头随风飘动,仿佛也在诉说着这场荒诞又惨烈的纷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庭审现场】 2016年12月的法庭,却像是一座巨型KTV,灯红酒绿的感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又透着荒诞的氛围。

    法官的法袍上不知怎的沾着一块咖啡渍,像块丑陋的胎记,陪审员的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个吊死鬼,整个场景看起来乱糟糟的,毫无庄重可言。

    杨庆的辩护律师是个穿豹纹西装的胖子,那身行头,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爆表,他还大言不惭地自称“北海第一刀客辩护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

     法庭内人头攒动,旁听席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戴着老花镜、一脸严肃记录着什么的报社记者,也有眼神中透着好奇与八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市井小民,还有几个穿着正装、表情冷峻的法律系学生,似乎都想来这一场现实版的“法律大戏”中探寻些什么。

     “法官大人!”胖子律师像是个变戏法的,“嗖”的一下甩出十八张照片,“这是王某的记账本!看这个!2015年3月,他扣了船员李四的痔疮膏钱!2014年……”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着照片,唾沫横飞,好似要把这些“罪证”都给钉死在法庭上。

    照片在他手中挥舞得哗哗作响,仿佛每一张都是能将对方置于死地的王牌。

     “反对!”检察官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大,假发差点掉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扶了扶,涨红了脸喊道,“被告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