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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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脆弱的蝶翼像纸一样薄,你大概不会喜欢了。

     姐姐,你也很久没有给常安喂过饲料了,之前你明明每天都会趴在鱼缸面前观察它橘红色的尾巴,现在它像我一样,都被你抛在脑后了。

     姐姐,你或许不知道吧,连妈妈也不知道。

    我在七月末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过一次。

     我去看那片我们发现的海了。

     或许是经受不住夏季频繁暴雨的冲刷,半侧墙壁已经倒塌了,裸露出的砖块与钢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曾经生机勃勃的藤蔓被晒得枯萎、卷曲,绿色的海浪在阳光的炙烤下逐渐干涸。

     ——姐姐,我们没有下次再去的机会了。

     今天的你又是迎着晚霞才回家,我等来的是你的兴师问罪。

     我第一次看见你生气的样子,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夏季暴雨,而我恰好没有伞。

     低气压的氛围让我沉闷得说不出话来。

     “你根本没有资格擅自决定我的人际关系,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 姐姐,这句话让我觉得委屈。

     今天我真的做错了吗?明明姐姐就不喜欢他的吧?我把他赶走了,我以为这就像帮你驱逐那些恶心的大水蚁、帮你剪去蝴蝶翅膀之间的虫身一样。

     我记得他,总是在放学的时候悄悄跟在你的身后,不就和那些趋光的虫子一模一样吗? 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你说:“我最讨厌那些男生了,对着性特征的自然发育开低俗玩笑,无缘无故就大喊大叫,性意识的觉醒仿佛一种退化,他们都成了猿猴。

    课上刻意接话茬让老师难堪,课下依旧把没礼貌当个性,把低素质当潮流。

    他们对女同学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用粗俗的脏话与幼稚的刁难。

    ” 你说:“阿雪千万不能学他们。

    ” 你还说:“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烂的环境里还有人谈恋爱,连安静学习都难以做到吧。

    ” 姐姐,你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放在心上,为什么你自己却不记得了呢? 姐姐,他究竟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是你把我排除在“令人讨厌的青春期男生”之外的,姐姐,我是你的影子,你的传声筒,你的垃圾收集器,所以为什么我帮你拒绝了死缠烂打的人,你却要因为这个拒绝而闷闷不乐呢? 姐姐,难道他是你眼中的蝴蝶吗?你被他的外貌迷惑了吗? 可是姐姐,蝴蝶并不是只有美丽的翅膀,它也不过是恶心的虫子罢了。

     你不会喜欢它长长的触角,凸出的黑色复眼,不知接触过什么腐肉的口器和六足,它们绒毛的身体切开会流出黄色的脓水。

     姐姐,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姐姐,我不明白。

     姐姐,难道你想让他插足到我们之间吗?以后,我和你牵手上下学的路上,也要我被迫接受那只花枝招展的蝴蝶追着你缭绕飞舞吗? 我讨厌这样。

     姐姐,我想知道,金鱼的尾巴和蝴蝶的翅膀,你究竟更喜欢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