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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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深抬眼看向他,乌黑的双眼就像可以刺穿一切的冰刃,将沈月岛钉在原地。

     沈月岛灰溜溜地移开视线:“你见过谁家死对头十指相扣……” “那你见过谁家死对头给对方把尿?” 他连这种话都能用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说出口,仿佛只是在讲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事。

     沈月岛偷偷红了脸:“你闭嘴吧。

    ” 霍深睨他一眼,起身走到洗手池边,哗啦拧开水龙头,帮他挤牙膏。

     沈月岛昏迷这一周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包括洗澡换药按摩,从没让别人近过他的身。

     霍深不喜欢任何人碰他,尤其是头发。

     草原上的儿女都留着长发,对他们来讲那是极其私密的存在,互不相识的异性要是不小心碰到对方的头发都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因此帮爱人梳头就变成了他们骄傲的特权。

     结婚前的神圣仪式是互相剪下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挂在柿子树上,寓意生生世世。

     遗憾的是,他们没能等到那一天。

     - 洗漱完换好衣服,医生正好也来了。

     沈月岛一副关心至极的样子:“快去处理伤口吧,一会儿血都流干了。

    ” 霍深偏不让他如愿:“就在这弄,再下去一趟又得疼出一身汗。

    ” “哟,你还怕疼啊?” 霍深蓦地一顿,转头看向他:“我不是肉长的吗?可以随便扎来捅去?”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淡,可沈月岛却从中听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埋怨? 他难得心虚了一次。

     也对,都是肉体凡胎,谁能不怕疼呢。

     只是有比疼让他们更怕的事罢了。

     - 医生看过他的伤口,觉得有些棘手,要他把上衣脱了:“会长,铁丝割进去的有点深,我先帮您处理,后续要打破伤风。

    ” “不用,剪开就好。

    ” 他背上的东西还不能给沈月岛看。

     医生只好把背心上已经撕裂的口子剪得更大一些,露出渗血的伤口,周边沾着很多脏污,伤口边缘微微翘起,呈现出黑红色。

     霍深面对沈月岛坐着,肩背又打得笔直,沈月岛看不到他背后的情况,只能从空气中陡然加重的血腥味上判断伤口应该不浅。

     其实从马上摔下来不会这么严重,可坏就坏在霍深当时没拽住缰绳,直接被发狂的马甩到围栏上,后背擦着铁丝网狠狠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