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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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个小子其实也没啥让人操心的,余新雨随他,老实,安稳。

    可就是因为这样,余正雄老担心他在城里受同学欺负。

     最重要也是最让余父放心不下的是,余新雨的身体和别的男孩不一样。

    他的身体有两套生理器官,从小他就担心这样的怪病会不会给孩子带来麻烦,总是嘱托他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让人家看了去。

    他担心儿子被当成怪物,被人嘲笑。

    当年余新雨他妈生他时就是因为看了眼孩子的下体,小小的阴茎后面竟然还长着女人的阴道,被吓地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后还是接受不了这样一个畸形的孩子和高昂的手术费,撇下俩父子离开了镇子。

     从此只剩余新雨和父亲二人相依为命 正遇上早高峰,附近马路被轿车围的水泄不通。

    九月份的天气又潮又热,余新雨擦了几把脸上的汗,感受坲过面颊的微风。

     实验高中是晚州最好的学校,能来这里读书的学生不是各个初中的翘楚就是非富即贵的商政家庭,快临到学校大门口时各辆豪车更是把马路塞了个严实。

    余新雨不认识什么豪车,只觉得父亲的自行车像一艘灵活的飞船,带着他巧妙避开所有的障碍,穿越路面上望不到头的拥堵。

     余正雄在学校附近经营了个烧饼摊,年轻时在西北学了两年面食手艺,烧饼做的有模有样。

    略一合计,就在实验高中旁租了个摊位,推小车卖烧饼。

     素的老面烧饼一块五一个,带肉馅的五块钱。

    又大又实在的烧饼这个价格在晚州这个省会城市及其难得,只是城里人吃不惯这结实干巴的面食,生意倒是说不上好。

    但因为便宜实惠,算也能过得去,至少能勉强覆盖父子二人的全部生活开销。

     梁书彦第一次注意到到余新雨开学后两个星期。

     他早刚在高三开学时就听过两耳朵,班上来了个乡下转学生。

    说这话的人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高高在上和不屑。

    他用手掩着低声对身边同学道:"他爸就在学校附近的九巷里卖烧饼。

    " 周围人发出一阵怪笑,谁都没挑明心里那点瞧不上,又都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共鸣:这个新来的穷酸转学生,不属于这里。

     梁书彦向来为人冷淡有分寸,从不打听身边人私事,也对同学那点似是而非的八卦不感兴趣。

    对这些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小团体瞧不上,也懒得在意。

    只朦朦胧胧听到什么"烧饼"“转学"几个字眼,觉得吵地要命。

    不耐烦地把校服往脸上一罩又睡了过去。

    周围人见势赶紧散了,生怕吵到梁书彦休息。

     后来再注意到余新雨是两个周后的早上。

    那人走在他前面,两个人隔着一个小臂的距离,在楼梯间向上。

     实验班在五搂,每个困顿疲累的早上都让本就怨气冲冲的学生更叫苦不迭。

    梁书彦也